一个身穿白色道袍、蓄着长须的老人倏地长舒一口气。他焦急地走到长生灯前,用痴迷的目光死死缠着这九盏灯。 “刚才那风,是怎么回事。” 两个小童扑通跪下:“陛下饶命!” 这老人长了一张白净面庞,细眼隆眉,他静静地看着两个小童,目光深邃。他沉了片刻,还未开口,屋外传来声音:“陛下,钦天监监正来报!” 大宋皇帝赵辅目光一顿:“宣。” 钦天监监正李肖仁快步走进大殿,他始终低头,不敢抬头看一眼。余光里看到两个跪在地上的小童,李肖仁心里暗骂一声。自听说长生灯灭了,他便赶紧过来,谁料还是晚了一步。这两个小童都是他的得意弟子,本以为伺候皇帝守着长生灯是个好差事,没想到竟会遇到这等祸事。 穿着太极八卦官袍、头插一根五彩锦鸡尾,李肖仁跪拜在地:“陛下,有星陨大如桃,出紫宫,入太微,临帝星之上,压东南,经天市垣二十二星,天生祸事,恐危我大宋百年社稷啊!” 赵辅白细脸庞上露出惊惶神色,他快走两步,又停住:“细细说来。” 李肖仁将流星之事再次详细地叙述一遍,又道:“陛下,那星陨停于帝星之上,又隐没无迹,恐怕不测。” “为何?” 他怎知为何。这星陨来得莫名其妙,自南方起,没入北方。难道说,南方要出什么乱子?有乱党干政? 李肖仁忽然想起一个人,他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这星陨过天市垣二十二星,没入紫微,又悄然无形,定然已藏匿多年。臣夜观星象,紫微帝星光明如日,帝势昌隆,二十年来未曾有影响。想来这祸星早已被陛下制服,蛰伏陛下身侧多年,近日又有复兴之兆。” 赵辅眯了眼睛:“被朕制服,蛰伏多年……复兴?” 李肖仁一咬牙,又提醒道:“陛下,斩草须除根。” 赵辅静静地看着李肖仁,伴君如伴虎,李肖仁屏住呼吸,如同一个稚子,不敢喘息。 “爱卿,说来,他也在牢里待了二十四年了吧。” 李肖仁五体投地,跪拜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所言。” 赵辅不耐烦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臣告退。” 李肖仁颤抖着从地上爬起身,他还没站稳,只听赵辅淡淡道:“那两个,拖下去砍了。” 两个小童高呼:“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李肖仁身子一颤,目不转睛地离开。 离开天子寝宫,李肖仁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只听到殿后传来两声惨叫。李肖仁仿若未闻,神色平静地离开王宫。 江南,姑苏府。 知道要回唐家,唐璜又好奇又忐忑。小姑娘穿上自己昨日和姚大娘在街上新买的衫裙,引得唐慎多看了两眼。 唐璜羞道:“你看什么。” 唐慎调笑道:“看我妹妹不穿布裙麻衣,原来也是个小家碧玉?以前我还以为是个山野村妇。” “……” “唐、慎!!!” 兄妹俩动身准备去姑苏府城西的唐举人家,还没出门,唐慎道:“差点忘了那个。” 过了会儿,他从屋子里拿了个东西出来。唐璜没看清,只看到是张帖子。 兄妹二人出了门,向姑苏府城西,唐举人家而去。 第6章 走亲戚前,唐慎已经让姚三把唐举人家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唐家在姑苏府是个大家族,唐举人二十多年前娶了姑苏府另一个书香世家的姑娘为妻,也就是如今的唐夫人。夫妻二人感情和睦,生有一对儿女。唐举人纳了一房小妾,庶出的二儿子和唐慎一样大。 唐举人的母亲前两年去了,据说当时还派人去赵家村请唐秀才回来守灵,唐秀才没应。从此,唐家再没踏进赵家村一步,两家彻底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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