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震怒?小师弟怎的见了我, 突然说起这个。”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是杜甫描述公孙大娘剑舞的句子, 这个世界也有。 唐慎早已淡定起来,他睁着眼睛扯谎:“许久不见子丰师兄, 如今再见,还是如记忆中一般清润朗逸,如江海清光, 熠熠生辉。我看到师兄便想起这句诗, 所以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先给你把马屁拍上。 王溱看了唐慎一会儿,道:“未曾想只是七日不见,景则就这般想我。”接着他转首对自家书童说:“景则七日未曾来尚书府,你怎的不去邀请他?若不是先生这次让我们二人一起来, 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景则!你可知错?” 平白无故被扣一口大锅的书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跟我有关系? 唐慎:“……” 书童老实道:“是小的错了。” 王溱斥责道:“不许再有下次。” 书童:“……是。” 王溱拉起唐慎的手,轻轻拍了拍。两人如同最要好的兄弟,和春秋时期的君子一样,携手走出花园。王溱情真意切地说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以后定不会再有此事。景则若是想我了,随时可以来尚书府。” 唐慎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觉得王子丰也不过如此,他轻轻松松就把认爹这事糊弄过去了。然而等来到花厅,唐慎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只是说看到王溱、下意识地对他赞美,压根没说过一个字的想他,王子丰这是血口喷人! 顿时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王溱拉着唐慎来到花厅,唐慎敢怒不敢言,只能郁闷地瞪他一眼。等到王溱看他,唐慎又迅速收起视线,认真地道:“师兄。” 王溱:“师弟果真是想我了,一路上都在看我。” 唐慎:“……” 傅渭走出来,道:“景则想子丰了?看来在为师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师兄弟相处得极其愉快!” 王溱:“先生。” 唐慎郁闷道:“先生。” 两人一起对傅渭作揖行礼。 花厅里早已摆了一张黄花梨小圆桌,上头放着精致的江南饭食。唐慎和王溱都出身江南,江南美食讲究一个精致巧妙,份量不多,口味也偏淡。说是吃饭,却是来说话的,三人吃的都不多,傅渭也不讲究那些食不言的习惯,问唐慎道:“新科探花郎,其中滋味可是十分美妙?” 唐慎苦不堪言,委屈地眨眼:“先生揶揄我!” 傅渭哈哈一笑,他直接用筷子指了指王溱:“开平十八年,状元。”又指了指自己,“为师不行,当年和那钟泰生是同榜进士,倒了血霉,他是状元,我只配拿个榜眼。”接着他看向唐慎:“你又是个探花。一门夺尽一甲,咱们师门可真是齐全了!” 王溱安静地听傅渭说着,没吭声。 唐慎看了王溱一眼,心生一计,道:“子丰师兄曾与我说过一个比方。” 傅渭:“哦,什么比方?” 王溱抬起眼,看向唐慎。 唐慎心想我今年才十六岁,你随便看,我是童言无忌!“当初我得了乡试亚元后,子丰师兄与我说,他是解元,我是亚元。我们便如龙凤呈祥,师门齐全了。我如今想,子丰师兄是状元,先生您是榜眼,您们不也是龙凤呈祥了么,真是祥瑞啊!” 傅渭:“……” 王溱微微一笑。 饭间,傅渭瞪了王溱好几眼,王溱全当没看见,临了还给傅渭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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