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舍哥忽然又笑了,他笑得极其温柔。他伸出手拍了拍萧律的脸,拍出了一手的血水。他语气温柔地说道:“你的幕后主使是耶律隐,王子太保耶律隐,记住这个名字。” 森冷的牢房中,只听水声滴滴。耶律舍哥蛊惑一般地说道:“记住他,本殿下允诺你一死。” 萧律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张着嘴,痴傻地看着耶律舍哥。耶律舍哥在他的耳边一遍遍地重复“耶律隐”三个字,过了许久,萧律发出了一道宛如野兽的咆哮。接着,骤然平息,他说道:“我的背后主使,是王子太保……耶律隐。”话音落下时,眼泪也从眼角滚落下来。 萧律召出主谋后,耶律舍哥直接派人抄了他的家,果不其然,在库房中搜出了一些罪证。 萧砧得知此事,眼前一黑,直接病倒在床上。 第二日,一个不速之客登门拜访。仆人将乔九引到萧砧跟前,萧砧没有气力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好像是萧律的朋友?” 乔九直接跪倒在地,哭喊起来:“求大人救小的一命,救救小人啊!” 萧砧愣住:“你这宋商说什么呢。” 乔九哭着道:“大人还不知道吗,今儿个早上那萧律招了,招出了他的幕后主使。但是他竟然还反咬一口,说小人与大人您,也都知晓此事,是他的同谋啊!” 萧砧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肥硕的身体撞上了床板,疼得他惨叫一声。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 第110章 刺客被抓捕后, 当晚就供出了萧律。 萧律在牢中被耶律舍哥折磨得奄奄一息, 最终屈打成招, 供认了幕后主使。若是在上京,绝不会发生严刑逼供的事,至少不可能让耶律舍哥的人来做。因为上京, 王子太师耶律定只手遮天。所以耶律舍哥和耶律勤千里迢迢来到析津府,这个南面官的大本营。 萧律供认出主使后,耶律舍哥表现得难以置信, 他茫然地睁大眼, 连连道:“怎么会是太保大人,怎么会?” 从萧律府中搜出来的罪证, 其实并不全是耶律舍哥派人栽赃嫁祸的。 官差在萧律的府库中找出几样东西,全是上京才有的珍贵宝物。甚至还在萧律的后院搜出一样东西, 是沾了刺客血迹的血衣。萧律定然是刺客的同党,只是他的幕后主使是不是王子太保耶律隐, 只有他本人才知晓了。 耶律勤有伤在身,没有审问萧律。等萧律供出主使后,他狐疑地说道:“二殿下, 按理说那萧律应当就是三皇子的人, 他府上搜出的东西皆是铁证。只是他这般表现,让臣有些捉摸不透了。臣于官场上沉浮多年,依臣来看,似乎他并不是。” 耶律舍哥也道:“我也觉得,事有蹊跷。然而都部署大人, 析津府中必然有人助了那刺客一臂之力。否则以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城中藏了这么多天,没被发现?” 耶律勤的脸上闪过阴冷的表情,他思索半晌,道:“莫非,这萧律不是三皇子的人……”他伸出右手,一掌拍在左手手背上,压低声音:“是其他两位皇子栽赃嫁祸,想要离间殿下和三殿下,从而坐山观虎斗,总拥渔翁之利?” “都部署大人所想,舍哥也曾想过。但这真是可笑至极。”耶律舍哥几乎嘲弄般的说道,“汉人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本质上,渔翁是有一争之力的,绝不是白捡了便宜。并非舍哥瞧不上我那大哥和四弟,耶律展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耶律隆想把心思写脸上,可他没有一点心机。若真是他们得了高人相助,布下这个局,引得我与耶律晗相斗,那又如何?” 耶律勤:“殿下的意思是?” 耶律舍哥啪嗒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着,宛若一个江南公子,只是略显阴沉的神情使他徒有其形,没有世家公子的气度风貌。“舍哥想对付的,只有耶律晗,或者说,是他身后的太师大人。至于他人,管他作甚,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耶律勤恍然大悟,他行礼道:“殿下高明,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二人自以为思虑周全,却全然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然还有大宋的势力插手。 此间密事暂且不谈,另一边,左平章政事府上,萧砧本来就被萧律犯禁一事气得生了病,如今知道萧律竟然说自己也是同党,他更是气得两眼冒火,就差一命呜呼了。 萧砧与萧律是远方表亲,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然而他们这一脉中并没有其他出色的子弟,所以当萧律来讨好萧砧,并送上厚礼后,萧砧推诿两下,就接受了,并且还拿萧律当了心腹。 萧律反咬一口的事,并非无的放矢。 首先官差从他家中搜出的几样与刺客有关的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