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 “但为何连最后一点名声,都不愿留给他们?” “自十一年前的那日起,我便不懂,这世上有什么比姓名重要,有什么能让先生以死明志。” “但我从来不需要懂,我只需要知道,先生的死无法还他们一个清白。” “而我可以做的,便是用我的一生,还他们一个史书长青!” 赵辅的声音好似当头棒喝:“唐景则,成王败寇!今日朕要你死在这里,你便会和他们一样,到地下作伴!” 唐慎高声道:“是,成王败寇。若我死在此地,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但我相信,世上总有不平之人,陛下,您杀得了一个唐景则,杀得了这天下黎民吗!” “开平皇帝赵辅,弑兄杀父,是为不忠不孝;开平皇帝赵辅,残害忠良,是为不仁不义。” “但开平皇帝赵辅,他平定西北之乱,收复失地;他修建水坝,长修官道;他开设银引司,广设银契庄……他信任我这样一个平平无奇之人,大建笼箱,为天下福。” “他让一个叛臣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却至今未曾要了他的性命!” 唐慎望着赵辅震惊的神情,红着眼眶,笑道:“得明君若此,大宋何其有幸。” “换位而待,我此生做不成您的十分之一。便是那三十七年从未断过的早朝,赵璿如何能及得上您一分。” “陛下,为何始终忘不掉他人,您便是您,大宋的开平皇帝。” “也正是您让我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臣不识赵璿,臣只识我大宋的开平皇帝!” 五年前,垂拱殿中,左相纪翁集拂袖离去时留下一句话—— 『天下何人不喜欢赵璿!』 如今,唐慎的话落地有声—— 『臣不识赵璿,臣只识开平皇帝!』 赵辅怔怔地望着唐慎,他忽然笑了,然而浑浊的眼泪却顺着他的笑落了下来。 “如今可又猜到,三十七年前,是何人欺瞒了钟泰生,助朕夺得这皇位了?”仿若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赵辅微笑着看着唐慎,温和地问他。 唐慎沉默片刻。他手指捏紧成拳,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已全是汗水。 “知道了。” 赵辅笑道:“史书不是那般好改的。若是你改了,朕的儿子不会答应,朕儿子的儿子亦不会答应。唐景则,成王败寇,这四个字朕送给你。若是你真能改了,那时记得烧一本书送给朕,让朕也瞧瞧,朕死后是如何败了的。” 唐慎:“陛下!” “下去吧。” 唐慎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朕倒忘了。” 唐慎停住脚步,转过身。 龙榻上,赵辅笑道:“笼箱之事,朕至今瞧不明白,但这等奇技淫巧总让朕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东西,并非是个好东西吧。” 唐慎沉默不语。 赵辅:“朕赐给王子丰一块免死金牌,天下只有一块,没有第二块了。不过朕在勤政殿的三字匾额后为你留了一封诏书。” 唐慎震愕地看向赵辅。 “诏书上写的是什么,如今便不告诉你了。朕相信,不到万不得已时,你不会打开它。” “下去吧。” 唐慎迟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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