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放空,喃喃唱起了歌:“善恶浮世世真假借,尘缘散去不分明,……世恶道险,终究难逃……何为善何为恶……且怒切悲且狂哉……” 似质似叹似悟,如泣如诉如嘶如吼。 歌声呢喃,悠悠传荡。 沈襄忽然觉得不安,厉声喝道:“别唱了,说话!” 闫青却置若罔闻,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仍望着遥远天空,喃喃自语。 “我叫你别唱了!” “沈襄,我真可怜你。”她朝沈襄笑着,忽然,身体剧烈痉挛起来,口中狂吐鲜血,仍逼出一声高喊,“问世间,何为善,何为恶……众不知,唯有天同犹存……” 她又吐几口鲜血,拼尽全力喊道。 “圣父圣母万寿无疆……” 接着,头一歪。 沈襄来不及阻止,只能上去探她鼻息。 她死了。 咬舌自尽。 · 沈襄处理掉闫青尸体,回家后,同时接到两条消息,一喜一悲。 沈青云和李翠丽。 她二叔二婶,彻底死了。 他们在医院躺了足足有一月,养伤之余,一直饱受煞气折磨,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每天说梦话,说有鬼追他们,有鬼要杀他们……还把给他们打针的护士当做鬼差,给他们动手术的医生当做阎王,一见面就缩得老远,不肯配合…… 长此以往,如何受得了。 可偏偏他们却怎么都死不掉。 这其中当然有沈襄的原因。 她在他们身上设了禁锢,无论如何保他们一口气,不是为了救他们,而是仍由他们这样轻易死了,对不起上一世被他们害得惨死的沈爸爸沈妈妈。 没想到,熬了这么久,终是死了。 另一条消息,余子濂醒了。 他的病原就是因在广场的夺灵阵染的煞气,加之恶鬼入侵,造成的昏迷不醒,现如今夺灵阵已解,体内煞气散去,自然就醒了。 只是,此一番后,多少要将养一段时间。 两下权衡。 沈襄先去看余子濂。 病房里,余子濂脸色苍白,嘴唇也无血色,虚弱憔悴,只是看起来精神不错,主动招呼沈襄坐:“沈天师,李福的事我也知道了……这次,是我连累了天师,让您差点落入险地。” 李福就是那司机。 他一醒过来,就听妻子说了发生在李福身上的怪事。 人好好在大路上走着,忽然发起了羊癫疯,一手打歪了方向盘,活活撞死在护栏上。警察到时,人已经成了肉泥,黏在方向盘上,撕都撕不开。 妻子还议论,说李福开车近二十年了,从没这么不小心过,这事邪门了。 他心里就是一突。 紧接着问了李福那天做什么去,听得说是送沈小姐去自己出事前去过的那块地皮,后来一个人回来路上出的事,他心里就有底了。 李福,有问题。 现在看来,他应当早就投靠了他人。 “那地皮,是他介绍给你的对不对?”沈襄十分了然,问道,“连亲自去看地皮,也是他提议的,对不对?” 余子濂叹口气:“他在我这里也干了十几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为人也憨厚,没什么心眼,嘴又紧,我就一直挺喜欢用他的。那天,他说他有个亲戚,在政府工作,有一块地皮要内部招标……我听着条件都不错,就去了……看着也很满意,要不是您那天提醒,说不定我合同都签了……” 他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竟然……” 沈襄无话可说。 毕竟是用了这么多年的人,一朝被背叛,余子濂心里多少会有些感慨的。 “对了,沈天师,这次的事多亏您了。”余子濂仍无比庆幸地道,“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估计就找不回来了。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他虽被鬼上身时,神志不清。可后来沈襄驱鬼,还是有感觉的。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支票:“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总不能让沈天师白白劳动一场,您一定要收下。” 沈襄还疑心这件事是冲她来的,余子濂只是池鱼之灾。 可这话也不能直接和余子濂讲。 她自己都弄不清天同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想了想,她接下支票。 大不了,这次多捐一点好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