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忽然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两步,争锋相对望着他,目光里满是倔强和对抗,“我不懂,我一点都不懂!我什么都不想懂!” 她直直盯着穆冉轩,眼里写满质问:“难道,我沈襄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贪生怕死,只愿躲到别人身后,受别人保护,连陪自己的爱人面对危险的勇气都没有的人?” 穆冉轩愣住。 沈襄盯着他一瞬,毅然转身:“穆冉轩,你看错我了。” 说罢,转身就走。 干净利落。 沈襄掏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给宋家宸,“今天多谢你了,我已经到家了,天色太晚了,你先快点回家吧。” 点击发送。 身后静悄悄的,沈襄抬头,将即将溢出的眼泪倒灌回去,仰头,看着满天碎金一般地星子,扯出一个笑。 沈襄。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地球还在转。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笑着推门,进屋,终于在抬脚跨入门槛那刻,眼前一片模糊,脸上缓缓流过温温热热的液体。 她的眼泪落下来了。 穆冉轩站在原地,看着沈襄背影一步一步走远,没入那无边沉默黑暗中。他的心也像被生生扯下一块,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他伸手,想抓住她。 可最终只抓住一片空。 · 沈襄始终笑着,笑着推开门,笑着开灯,笑着回屋,笑着关门,笑着躺在床上,笑着闭上眼睛。 她一直在笑。 可为什么,她的脸上都是温热的水。 她闭上眼,努力不让自己想到刚刚的事。今晚,她也会睡得很好,一定不会失眠,一定不会想起他的。 一定不会。 她睡着。 不知何时,窗户被打开,一个人影窜进来,站在沈襄床边,借着微弱月光,他影子被拖出长而暗的一条,深深盯着床上的沈襄。 沈襄没有动,好像睡熟了。 那个人只静静看着她。 沈襄不动。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练功。我没有朋友,直到十五岁之前,我都没有见到一个同龄的人。每天从早上四点半开始,我就会跟着爷爷起床打坐。在一个又窄又狭的小房间里,正中摆着一尊道像,涂着红黑两色颜料,模样看起来很奇怪,但总是慈眉善目笑着的一尊雕像。每天我都要对着那雕像练上十几个小时的功。” 穆冉轩顿了顿,始终盯着沈襄。 沈襄还是方才姿势,一动不动。 “那个房间从来没有灯,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天都还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房间窗户很小很高,连月光都照不进来,整个屋子都是一片漆黑。我小时候胆子小,怕黑,每次都会偷偷点一根蜡烛。蜡烛小小的光,大约没我一个手指粗细,但可以让房间里有一点亮,总算让我不再那么怕了……” 他声音平静无波,好像说得不是自己事情般。 “后来,那个蜡烛被爷爷发现了。爷爷特别生气,说一个怕黑的孩子,不配成为穆家的人,不配成为圣女的护法……于是,他把我关进一个地下室,完全黑暗的环境,我一个人,整整三天里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有一只手将饭菜从一个两个巴掌宽的长条型的口子送进来。” 他顿了顿,道:“我在里面呆了三天,出来就不怕黑了。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大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