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抽回来却没抽得动:“这位先生您注意影响哈,这里可是政府官员接待外宾的高级宾馆的停车场… … ” 杨总的电话打上来,他到了。 我把欧先生推开,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下了车去接杨总,他后面跟着冬冬。我跟杨总说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的一位朋友会带我们去见地方官,时间不多,两个会见的间隙,恐怕连十分钟都没有,介绍要简明扼要,技术 革新的点在哪里,生产规模会有多大,能实现多少就业,杨总连连点头,我扭头看了看徐冬冬,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 “看什么呢?” “姐姐你找到什么关系了?谁那么神通广大,能带我们去见地方官呀?”冬冬问了我跟那天同样的问题,他似乎一直纠结于此。 我看看他,徐冬冬也紧紧看着我,那一刻我被一种微妙的不安的情绪给抓住了,这孩子在想什么呢?我冲他笑笑:“是谁不重要,等会儿我带着杨总去见人,你就在这儿等着好了。” “行呀,”他歪着头看着我笑笑,“姐姐你今天真好看… … ” “… … 呵,这我知道。” “那你知道你鞋带开了吗?” 我刚低头看看,冬冬已经蹲下身去特别自然利落地帮我把高跟鞋的带子系上了,然后他的手从我的小腿一直滑到脚踝,像武侠电影里杀人犯动手之前抚摸凶器一样… … 我当时只觉得心里面咯噔一下,马上回头去看欧先生的车子,心想但愿他在讲电话吧,但愿他眼睛在看别的地方,但愿他千万别看见这一幕。冬冬站起来,目光迎着我,我之前从来没有害怕过他,我也从来没有把他那些油嘴滑舌的挑逗当过事儿,但是今天,此时,他把我逼出一身冷汗。 站在旁边的人并不完全知情的。 我跟徐冬冬,我们面对面站着,没有说话却已经彼此交代清楚了局面:他那个 聪明的脑袋瓜子可能早就猜出了我背后的高人是谁,谁坐在那辆黑色的车子里,他是诚心的,做作的,他就要在欧先生面前碰一碰我,他恼恨于自己受制于人的地位,也想要争夺对方的所有物,为此不惜代价。我在心里暗恨自己从前的麻木和糊涂,你以为他是童言无忌,却不料他随时可能孤注一掷。年轻人都是脆弱的炸弹。 我的心愿没能实现。 这一幕欧先生看见了。 如果欧先生能够受委屈,能够忍辱负重的话,那这人就不是欧先生。 黑色的车子忽然启动了,咻地一声急停在我脚边,窗子半开,欧先生在里面简短的命令:悦悦,上车。 我看看杨总,又看看那个始作俑者徐冬冬。 … … 全完了。 之后我脑袋里面有点蒙,坐在欧先生的车子上,每五秒钟就要小心翼翼地在反光镜里看看他,他脸色如常一路无话,一直把我送到银行门口。 我扭头看他。 欧先生目视前方。 “您这是要赶我下车了吗?”我战战兢兢地说。 他有一会儿没说话。 “是在生我气吗?”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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