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瘪着嘴,只怕下一刻这人的呼吸又没了,没死却害她这么伤心。 直到伤口处理好,楚修被抬上了马车里。 孟婉坐在楚修的身旁,马车赶往北狄军营,山谷中的血战落下帷幕。 楚修轻阖着眼,虚弱地躺在马车中,盔甲已被脱去,身躯高大,唯一的残破里衣也被脱下,裸露着健壮的上半身,肩胛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在他肩上有一块淡淡的疤痕,孟婉知道那是她曾经用簪子插过的地方,她抿紧着朱唇。 这是孟婉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这样无力喘息着,军医说他全身上下只有肩胛的伤,身上的血都是敌军的。 想到此,孟婉轻嘟一下嘴,害她以为他死掉了,哭得眼睛都涩涩的。 楚修疲惫将目光转向她,心中久久念着方才孟婉哭泣的话,最终还是开口道:“前世的话都是真的。” 孟婉微怔着与他对视,抿紧着唇。 楚修轻柔一笑,“既然我们两清不了,欠你这么多,你说我怎么还你。” 孟婉沉默着,不知如何回应。 见此,楚修便阖上了双目,等不到她的回答,撑不住疲倦地乏力睡去。 孟婉俯下身来,看着楚修的睡颜顿默许久,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看在你这么虚弱的份上,我们下次再算。” - 胡军大败,重损骑兵十万,元气大伤,胡人不得不退出北狄,大辽周军侯清理北狄战后琐事,景远骐率军回北漠城后,将千辰山庄一同歼灭。 自打孟婉不见后,宋芷儿哪里放得下,就没离开北漠城,心急如焚,直到北狄洛池山战役结束之后,才得知孟婉的消息。 竟被那胡人掳了去,见到孟婉完好无损的回来,她是抱着女儿心疼得不行,不过那纪世子为此也负重伤,安顿在扶桑驿里,迟迟不见转醒。 孟婉便往那扶桑驿里守着楚修,她本来还担心表姐和阿潇,在驿里便瞧见了太子怀里的表姐,她微惊,阿潇果然是太子哥哥的儿子啊…… …… 楚修醒来时,初阳洒进房间里,实在刺眼,他只觉全身伤痛,他眉梢留下一道浅浅的划伤。 楚修侧首瞧去,身形小小的孟婉正靠在床框旁浅睡着,眉头蹙得紧,睫毛纤长且浓密。 见此,他轻轻一笑,缓缓坐靠起来,也不知她在此坐了多久,想起在洛池山时,这小丫头哭着道不准他死…… 顿默片刻后,伸手去轻抚她的脸颊,这张脸实在长得小,还没他手掌大。 “你真该盼我死的,如今又落在我手里,这回可跑不掉了。”楚修轻声道。 孟婉迷糊中听到话语声,睫毛微动,揉着眼坐立起来,只见楚修已转醒过来,静静地看着她。 孟婉眸色一喜,上前来察看他的伤势,忽顿了一下,又退回去,轻声道:“你醒了就别乱动,怎么还自己坐起来了。” 楚修抿着薄唇,听她指责,一双深眸盯着她。“我没事,你在担心我吗?” 孟婉轻蹙了下眉,板着小脸道:“没有,我是怕你要是死了,到时罪责怪我头上,我不就成罪人了吗。” 楚修微扬唇角,道:“何人敢怪你,回去我把他军职革了。” 孟婉顿默下来,一言不发地起身退出房间。 楚修见此,挑下眉稍,不禁有些失落。 不一会进门的便是大夫和楚川,那大夫重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