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书桌，又将一家三口的相框拿起来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指腹从丈夫的脸划到女儿的长发，她笑了笑，轻轻放下继续整理。 手机是随着电量即将用尽的声音一并响起的，顺着声音从包里找出手机，看是陌生号码考虑了一下还是接起来，边找出充电器插上。 “夏乐，我是戴正，这次的事是我们局里做得草率了，我代表我们老城公安局给你陪个不是。” 本来要开腔的邱凝意义不明的恩了一声，给手机续上电后在床沿坐下，等着对方继续说。 得了回应，那边说话的人像是也松了口气，继续道：“军警从广义上来说也是一家人，这事真要往大了闹对谁都不好是不是？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该道歉的道个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事揭过去，你觉得呢？” “哦？” 对方一顿，“当然，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如果能满足我们都尽量满足，当时我们确实是太着急了，不过在我们管辖的片区出了这种大案子，也希望你能考虑到我们的难处。” “做为夏乐的母亲，我想我有资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彻底没了声音，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邱凝握住床单才能让自己的手不抖，“我的孩子只是在家门口跑个步而已，怎么就会和案子扯上关系。” “抱歉，我会再打电话联系夏乐。” 嘟嘟的声音传来，邱凝紧紧抓着手机闭上眼睛缓了片刻，直接拿这个手机拨通了郑先生的电话。 郑子靖一看到这个电话号码就知道要糟，回头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夏夏，他拿着手机去了楼梯口。 “伯母。” “你倒知道是我。”邱凝都要气笑了，“小乐在哪里。” “伯母，您……删了这通电话就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一个外人，几乎用哀求的语调来求她，让她当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邱凝眼泪瞬间就滚落下来，就像那些年，那孩子累了伤了从来不会告诉她，连语气都要装得若无其事。 “我总要知道我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郑子靖沉默片刻，问，“您知道她需要定期看心理医生吗？” “知道。” “她早上发现命案，报案后公安局怀疑她是凶手审问了她，逼得她犯病了。”郑子靖尽量让语调显得温和，好像一切真就已经尘埃落定，“夏夏不会有任何事，后续部队会出面处理，我这边也会协助将他们顾不到的地方处理好，不会让她有任何事情。” 什么叫无妄之灾？这就是，邱凝用陈述句说出事实，“小乐不想让我知道。” “是。” “我知道了，请你照顾好她。” “您放心，我会的。” 放心？不存在的，邱凝看着这间就算她往里添了几件家具仍然给人家徒四壁感觉的房间心想，如果家里来个客人，看了莹莹住的房间再来看小乐的，大概会觉得莹莹才是她亲生女儿，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哪个女孩子会过得这么艰苦朴素，她家的会。 邱凝打算去找自己的手机，她还需要打通电话，可连着两下都没能站得起来，真是老了，她想，这点事都经不起了，索性她也不起来了，直接从女儿的手机里调出手机号码打过去，关机。 咬住手背，邱凝突然就紧张起来，就好像以前许多回一样，一旦失联就是大事。 不一样的，邱凝安慰自己，丈夫的情况反正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而小乐就在心理医生那呆着……可她没能见着！ 邱凝用力撑起身体往外跑去，衣服也忘了换，抓起车钥匙跑下楼，开出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跑去，她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把车停好就又打通了郑先生的电话，“你们还在医院吗？这几天小乐会住在哪里？” “还在医院，林湖别墅您知道吗？等夏夏醒了我带她过去那里。” “知道，需要什么你和我说。” “是，您别担心，宁医生说夏夏的病这样爆发出来比压在她心里好。” “那就好。”挂断电话，邱凝伏在方向盘上看着医院门口出出进进的人，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凭本能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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