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没忍住乐了,帮他同桌把剩下大半块掰下来,塞进自己嘴里:“行了,说吧。” 时亦把月饼咽下去:“家里不找吗?” “在我这儿就不找,这一片挺认我们家的。” 林间嚼着月饼,又给他同桌塞了罐牛奶:“他们有想下来玩儿的,说是来我们家写作业,家长一般都不管。” 小书呆子听的挺认真,点点头,抬头看了看他。 林间扬扬眉。 时亦抿了下嘴角,又看了看他。 林间了然,转身拿了罐牛奶,跟他同桌干了个杯。 时亦:“……” “不闹了不闹了。” 林间笑得有点儿咳嗽,按着扑棱一下站起来要走的小丧尸,把人圈回来:“我还行,比之前提了五十来分。” 时亦目光亮了亮:“真的?” “真的,我妈高兴得给我发了五百红包。” 林间迎上他的眼睛,笑了笑,伸手轻碰两下:“没考好,攒着呢,等我厚积薄发。” 小书呆子看起来就喜欢听这个,嘴角压都压不住,格外认真地点了两下头。 时亦的成绩是林间一道题一道题对出来的,除了语文作文没有准确分数,根本用不着关心答题卡考了多少分。 林间拽着小书呆子随便说了会儿话,抓紧时间蹲在床边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换了新的纱布跟药,认认真真把纱布打了个非常优秀的结。 林间端详了一会儿自己打的结,挺满意,抓过支笔在边上判了个对号:“完美。” “……”时亦抿了下嘴角,看着他在纱布上即兴创作:“林间。” “嗯。”林间抬头,顺手把月饼盒子扯过来,“还吃哪个,自己挑。” 时亦本来不是想要吃的,看了一眼,还是没忍住挑了一块:“比赛要几天?” “头尾都算上,三四天吧。”林间说,“争取四号晚上回来,怎么了?” “我想回家一趟。”时亦说。 林间扬扬眉,抬头仔细看了看他同桌。 时亦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怎么了?” “我同桌刚才这个语气。”林间说,“特别像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回家不复还。” 时亦:“……” 林间纠正:“一回家兮。” 时亦没绷住,笑了笑:“还。” “还就行。”林间索性直接就地坐下去,在身边拍了两下,“来。” “我也……大概三四天。”时亦跟他一块儿坐在地上,“回去复查一下,解决点事情。” 林间没立刻出声,拢着他的手,捏了两下。 “店里有人吗?” 时亦不太习惯他沉默,捏了捏月饼,莫名有点紧张:“我尽快回来——” “哪有这么雇佣童工还连带压榨的。” 林间失笑:“没事儿,本来十一也打算关门的,咱们这儿又不是旅游城市,黄金周门口撒把米都能抓麻雀。” 时亦跟着笑了笑,落下视线,没再说话。 “刚走神了。”林间挪过去,揉揉他同桌的脑袋,“忽然有点儿后悔。” 时亦怔了怔,抬头看他。 “早知道不报这次的比赛了。”林间单手揽过他,圈着颈后揉了揉,“干什么不能挣钱,怎么就不能这会儿好好陪着我同桌呢。” 小书呆子在他胸口怔了一会儿,放松下来,靠在他颈间。 林间几乎能猜得到他同桌要回家干什么,呼了口气,叫人更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让他尽可能舒服地多歇一会儿。 …… 道理都懂。 不破不立,不战胜那个核心的症结,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再多的表面好转都没有用。 像是在稻草上搭积木。 只要那个症结再一次出现,一切好转一切进步,一切搭出来的东西都会轰然坍塌,全部归零。 所以他才一直坚持着不让林女士再见到那个人渣,一直把那个人渣牢牢封死在了火锅店的范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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