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见对方严防死守的决心。 到这般地步,若闹得更大,可就没法收场了。 陈氏终于起身,扶着丫鬟的手缓缓朝铁山堂走过来。 春光明媚的院门前,青姈薄衫垂落,面色微寒,瞧见远处走来的贵妇,唇边浮起讽笑。 她没理会陈未霜,只瞥向远处。那位察觉后随她看过去,见到陈氏的身影,胆气更壮,只等陈氏走近跟前,便红着眼圈道:“姑姑,你怎么来了?” “原想去那边沉香榭散心,瞧见这动静就过来看看,是怎么了?” “我想看看表哥,她不让,还让人拔刀吓唬我。”陈未霜忿忿指着青姈,积攒许久的不满涌起来,目光就跟刀子似的,“姑姑你评评理,世上哪有这样待客的。” 陈氏扶着她肩膀微笑,缓声道:“谢氏,这可有失待客之道。” “伯母恕罪。”青姈屈膝为礼。 陈氏便劝和,“霜儿也是关心情切,她诚心来探望,看一眼都不成?这样拔刀相向,叫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多霸道呢。都到门前了,你便请她进去坐坐又何妨,以怨报德可不是好事。先把刀兵收了。” 她说得温和,华贵锦衣之上,那张脸神情却颇严厉,暗藏责备。 青姈迎视她目光,也摆出委屈的姿态来。 “京城里关心将军伤情的总能有百来人,若谁都以此为由在门前胡闹,还如何养病?开门于将军无益,不开门则难免得罪亲友,不如咱们以身作则,旁人便无话可说。倘若将军日后好转,再探视也不迟,何必在此关头吵嚷添乱。您说是不是?” 她说得客气,却丝毫没有命人收刀的意思,眼底是浓浓的担忧。 陈氏半信半疑,却也只强闯无用,稍作权衡后,勉强扯出宽慰的笑容,“是这个道理。你也别太担心,会好起来的。” “多谢伯母体谅。” 陈未霜还欲再说,被陈氏轻扯了扯衣袖,扭头就见姑母目光严厉,似有警告。她毕竟害怕长辈,就算满脸的不高兴,也只好悻悻地闭嘴,被陈氏扯着,不情不愿地走远,一步三回头。 …… 姑侄俩走得老远,青姈仍站在门前。 正月将尽,这两日天气暖和,柔媚春光下有木棉渐放,迎春吐蕊。她在院里闷了待个前晌,想着戴庭安那屋里药气太重,闷坐对养病无益,便叫人取了剪子来,到附近折早开的花枝,给他床头添点颜色。 木棉太高,她够不着,得让护卫出手。 迎春倒是好办,她往假山旁走,隐约瞧见交错横斜的花枝后面有一角檀色的衣裳,混在纸条间几乎看不出来,不由低声道:“是谁在那里?” 花枝晃了晃,探出个小脑袋。 “婶婶。”四岁的小男孩长得白净清秀,手里攥着枝条,笑得腼腆。 是长房的嫡长孙戴谦。 这孩子生得清秀,性情却顽皮,混熟后捣蛋起来,能给人气得头秃。他却也很暖人,青姈前世有次怀念爹娘,背着人默默垂泪,小家伙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捏着快化黏了的糖给她,跟温暖的小太阳似的。 青姈不由跟着笑了,上前蹲在他身旁,伸开手臂。 小家伙有点迟疑,瞧着漂亮柔婉的脸蛋,却仍靠了过来,任由青姈圈在怀里。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呀?”青姈问。 戴谦看她胸口绣着蝴蝶,伸手摸了摸,“真好看,婶婶也好看。” 这小嘴儿甜得,青姈微露笑意,“跟你的嬷嬷呢?” “她们以为我睡觉呢!”小家伙笑得得意,“我看祖母出来,还以为有好玩的。跟她捉迷藏,她都没瞧见。路上还看到这个。”他藏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