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包子的大姐见状不由一笑,一边把包子豆浆递给晏清都一边说:“诶,你女朋友也是好,都不想着花你钱,你可得对她好点儿。” 晏清都耳根子有些红,他接过零钱和包子,没来得及回话,杜声声已开口对白腾腾的热气后的大姐说:“不是女朋友。” 大姐一脸“我懂”的表情:“哦?吵架了?男孩子嘛,就该让让女孩子,多哄哄。” 杜声声看了晏清都一眼,没再解释。 晏清都点头:“嗯,好的。” 怎么解释,都不像是能解释清楚。 晏清都把包子和豆浆给杜声声,杜声声把六个那袋给晏清都,豆浆也摔了一杯在他怀里,瞪他:“好什么好?” 晏清都忙接住:“我看也说不清楚……” 他话没说完,杜声声又砸过来一句:“所以你就顺水推舟?” 她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晏清都停住脚,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声声。她在他眼里,小小的一个,又瘦又小,自以为竖起了全身的刺,但看上去,总是孤独伶仃。 晏清都深吸了一口气,几步上前,走在她旁边:“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还回来。” 什么还回来? 都是什么鬼? 他接着说:“如果下次有人误会我们,你也顺水推舟一次。” “……” 杜声声气,不和他讲话。想揪住大肥猫的耳朵说:“讲真,这人真的有点讨厌。” 然而此地并没有大肥猫。 杜声声不理晏清都,自顾自地走在人行道的树冠下,偶尔还有树叶扫到她的头。她间或低头避开旁逸的树枝,间或灵巧地往外或者往里拐一步,避开停在人行道旁的自从车、摩托、汽车等等。 晏清都跟着杜声声走,路上时不时就有几个大老爷们儿看到杜声声就和她打招呼:“小杜老师,你不在棋馆说棋了吗?昨天儿下午棋馆的直播,我和几个兄弟伙去看了的,结果不是你在讲,那盘棋有好几个地方我都没想通,想问一下小杜老师。” 杜声声态度虽冷,但基本礼节在线,不像是有架子。 总之,和昨天晏清都重逢杜声声时看到的不一样。 她没刻意在脸上堆笑,只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在听。回话时,她遵循对话的基本礼仪,直视对方的面部,说道:“昨天有事,老板临时让同事顶一次。我上班时间都在棋馆,有问题来问我就好。” 类似的人类似的问题,杜声声遇到了好几波。不论对方的年龄长相,不论对方的职业,每一次她都会认真地回答对方,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当杜声声和晏清都到达棋馆时,何露正一边清理柜台清洗茶具一边满面春风地哼唱《我相信》里的一段歌词: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 在热闹的大街,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她穿着店服,头发刻意用了一根垂了珠链的木簪挽了个髻,干活时,珠帘晃动着,搭上她脖颈和下巴的优美弧线,也分外动人。 雷倩文学李强等人正在摆放桌椅。 何露的歌声并不是连一起的,在哼过“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后,又哼唱道: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抛开烦恼, 勇敢地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明天……” 她唱歌时,满面含笑,已惹得文学李强等人赞赏了好几波,就连刘巍进棋馆时,也夸了一句:“我们的何大美女今天好像格外漂亮。” 等看到杜声声和晏清都的身影离棋馆更近的时候,她还刻意加大了音量,就为了显摆。说白了,此时她已经感觉到了无上的优越感。 昨天下午的直播,雷倩已经告诉过她观看人数,明显是要比杜声声直播的人数多。 眼见晏清都进门,她才停下哼唱,对门口道:“声声,晏老师,早。” 杜声声点头,和晏清都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早。” 二人径直走进了杜声声的办公室,也就是一个装修得相当雅致的棋室。日式棋桌、坐垫、书架、小茶几、置物架……墙上挂着的,是一幅今人仿的《松下对弈图》,外加一幅字,上书《全唐诗》记载李远留下的一首诗的残句: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 杜声声和晏清都二人在小几前盘腿坐在坐垫上,空调吹出屡屡热风,一室冰冷渐消,缓缓地地发起热来。 晏清都和杜声声耳热脱掉外套,相对而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