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宁鹤狠刮了眼自己的徒弟,一扫袖子,气愤填膺地道:“那晚那姑娘如此大义,怎么会做出这种宵小的事。阿飞,你不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师教过你多少次,做人要坦坦荡荡,那姑娘那日救过我师徒,你怎么能怀疑她……” 苗飞翻了个白眼:“……” 简直就是自找气受。 他怎么忘记了他家师傅的秉性了…… 他师徒一辈子醉心于偃术,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在斩妖除魔时会动动他的脑袋外,平时……平时那就是根直肠子,一通到底。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既然认为那女人是好人,这会儿,他告诉他真相,师傅怕是还以为他在诽谤救命恩人呢! 算了,算了,师傅这辈子没救了。 还是自己多看着点吧,也不知道这些年大师兄是怎么在师傅这天真的奇葩脑袋中讨生活的。 苗飞摸了摸摸鼻子,认命妥协:“猜测,猜测,我就猜猜……” 邱宁鹤老眼一睨:“猜也不行,既然那么有空,今晚就不用睡觉了,回去做傀命……你入门十四年,到如今还不能操控三个傀命,你大师兄都已经能超控四个了。” “能一样吗,大师兄弟入行三十多年,再过二十年,我也能操控四个。”苗飞心塞,顶了句嘴。 邱宁鹤嫌弃地看了眼徒弟:“为师不想看到你,回去做傀命,明早交不出新傀命,就顶碗一天。” “……”苗飞肩膀一耸,翻白眼吐气,认命回房做他的傀命。 周文石回房后,站在窗户前沉思了一会,摸出手机,给纪文达打了个电话。 他想问问纪文达,纪弘修找到的古家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以确定心里的怀疑。 纪文达傍晚从公司回来后,就被纪弘修打过招呼。纪弘修说的很严肃,说如果周道士向他打听古家消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漏嘴。 纪文达问弟弟为什么。 纪弘修只说,古家似乎在躲避仇人,他们怀疑这个姓周的是古家仇人。 纪文达是人精,说话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周文石注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而为了使古家满意,为弟弟封印眼睛时更用心,纪文达说话时,还隐隐透露出,他们找到的古家人是个老者的消息…… —— 夜深人静。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古初晴和穆同光急急而奔,片刻功夫就奔出东凯大酒店范围。 二人身姿一纵,消失了在夜色之下。 回到家宸公寓,古初晴把工具箱放下,急急忙忙把从周文石和凌峰身上取下来的东西,交给了古耀。 在回来的路上,穆同光就把自己的打算通过耳机告诉了古耀。 古耀见到头发和带血的残剑,当即就知道该怎么做。 古耀杂学广博,道家里好多他都有涉及,在术法一途上,比古初晴和穆同光都要精通。 只见他眸子一眯,迅速拿起朱砂笔,画了两张不属于祝由一派的符,然后用符分别裹住头发丝和剑上刮下来的血渣,放到两面铜镜中央。 放好后,古耀手起道印,并指往铜镜上一点。 空间扭曲,置于铜镜上的两道符刹那间就燃了起来。当符纸燃烧完毕,符灰瞬息间影遁。光洁的铜镜面,两处不同的场景清晰浮现。 古初晴见状,黑眸泛起喜意。 成了…… 这两面镜子比摄像头还管用。 这东西一不容易察觉,二还可以随身携带,简直不要太方便。 穆同光见状,走上前,往铜镜上看了一眼。 他红眸微眯,抬眸看向古耀与古初晴。抬起胳膊,食指往自己牙尖上轻轻一撞,一滴腥味浓重的绿色液体从他食指指间冒出。 他垂头,带血手指分别往两面铜镜上一抹。 “这铜镜我保管,他们的行踪,也由我来负责。你们别插手,专注立春的起坛事宜……先恢复小耀身体,回头再谈其他。” 穆同光神情专注,当食指上的血滴到铜镜镜面后,他红眸一眯,苍白双手火速往俩铜镜上打了一道古初晴与古耀都不懂的术法。 他的术法很诡异,一圈黑雾在他手尖游走,刹时笼罩铜镜。 当黑雾被铜镜全部吸引,空中,一道神秘气息突兀荡漾,桌上铜镜骤然腾空。 穆同光长臂一伸,接住飞腾而起的铜镜。 与此同时,他本就毫无血色的脸面,也更加惨白。深红眸底,似有一道火光在腾奔。 穆同光额头一蹙,立即垂下双眼,强压身体不适。 他生前乃是道士,成僵前两百年,他甚至可以借僵体阴煞之气,施展祝由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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