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留下。” 陈远等人知道他有话要跟谢云朗单独说,纷纷告退。 等账内只剩下裴延,沈潆和谢云朗三人的时候,裴延问谢云朗:“谢参军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难道是有什么顾虑?” 谢云朗看了沈潆一眼,他本是极出众的相貌,带着份世家子弟的高雅和云淡风轻。如今身上穿着简甲,逼出了几分英气,更显得人中龙凤。谢家子弟本就多才俊,谢云朗不愧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觉得,他们公然在这里讨论怎么反皇帝,还是要顾虑沈潆的心情。她那样的身份,卷在这样的事情里,终归尴尬。 沈潆似乎知道谢云朗所想,轻语道:“大人不必有顾忌。我同侯爷一样,已经下定决心。” 谢云朗这才开口:“依我所见,皇上这回让半数京卫直逼漠北,一是为了对付鞑靼,还有防备西北军的意思。侯爷请看舆图。”他上前,站在桌子前,手指着桌上展开的军事舆图,说道:“朝中本来没有做大战的准备,粮草和冬衣等供给都不充足,贸然追进鞑靼的腹地,京卫可能有覆灭的危险。可是侯爷看这几个卫所,都是早年因为气候原因荒废了,但基本防卫的功能还在。如果皇上驱除鞑靼后,直接让京卫驻扎在这附近,与西北军就会形成对峙的局面。” “谢大人不妨直说,皇上此举的意图是什么?”裴延问道。若论起对皇帝的了解,恐怕没人比得上与皇室打了百年交道的谢家。 谢云朗接着说道:“侯爷若要举兵,需要占一个快字。您应当知道,举国二十三个行省,恐怕多数还是支持皇上,最多是中立不表态。如果京卫挡在这儿,耽误了您打入京城的时间,到时候等皇上将其他行省的兵力全部调过来,扑灭您这一支西北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裴延凝重地点了点头。到了这会儿,他才算明白,裴章不是莽撞,而是做了防范的措施。抓不到他,就阻止他。裴章自知裴延善于打战,西北军肯定为他所用,硬碰硬可能不是对手,所以就用了这么个拖延的法子。到时候倾举国之力,还愁对付不了屈屈一支西北军么? 沈潆问道:“谢大人有何妙计?” “我这几日也在想,如果为了争这个皇位,而要重现当年九王之乱时生灵涂炭的局面,那所作的一切又有何意义?最好的办法是,能够逼皇上主动退位。” “这是不可能的。”沈潆脱口而出。 谢云朗下意识地看了裴延一眼,沈潆的态度难道不会惹得他怀疑?裴延道:“我都知道了。” 这下换谢云朗震惊了。沈潆居然把所有事情的事情都告诉了裴延,而裴延也全盘接受了? 像他们这样年少时代就认识的人,对沈潆活着,多少抱着再与故人相见的欢喜,不会去深究起死回生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裴延与沈潆相处的时日实在太短了,过去甚至还是陌生人,他能接受,证明是真的爱她,把她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 谢云朗心中百感交集,有不甘,有懊恼,还有悔恨。沈潆适时地说道:“侯爷,我跟谢大人去外面单独说两句话。” 裴延自然不会阻止。到了这个时候,他对沈潆已经没有任何猜忌和疑虑,他信任她,如同自己。她跟谢云朗之间,从前光明正大,以后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龃龉。年少时的交情,就是人生的一个印记。谁没有过去呢? 沈潆和谢云朗走到了帐外,天高云淡,校场上在热火朝天地演练着。沈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地上说道:“坦白说,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你会帮侯爷,又支持他对抗裴章?以谢家在大业百年的根基来说,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冒险。” 谢云朗抿了下嘴角,她很敏锐。 “还有,你应该知道蓝烟的真实身份吧?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就算永王有旧部,也多被裴章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如何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在京城拥有那么大的势力,甚至都能往内宫塞人?是你一直在帮她,还是有别的人?” “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