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人多,越要避嫌。 她铺开宣纸,提笔蘸足了墨汁,平心静气的写了一个“定”字。 “公主最爱海棠花,如烟真会投机取巧,可惜了,落了一地海棠花,本该叫人一起赏看的。”如意在地上跺了跺脚,怀里同样抱着一大捧垂丝海棠,这还是齐王送的名花。 垂丝海棠与西府海棠不同,总给人一种柔弱清瘦的错觉。 她胡乱摊开放到桌上,又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眼睫毛上沾了雨水,愈发水灵通透。 “公主,有人在门口求见。” 青芜高高瘦瘦,伶俐的眼睛扫了一圈,双唇紧闭,一股幽香从房内传出,她站定,又补了一句。 “那位夫人眼生,但是气度不凡,身边跟着一个丫鬟,也是见过世面的。” 鸾玉把毛笔搁在笔架山上,略微疑惑。 “你怎知她见过世面?” “奴婢也是猜的,那姑姑模样周正,不卑不亢,很是超然,更别说夫人了。” “青芜,你可认字?”鸾玉擦擦手,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冲她一笑。 “奴婢只认得自己的名字。”青芜脸上发红,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明日起,你便跟我去海棠书院听课吧,待在府里太委屈你了。”说完,鸾玉径直出了门,如意撑起伞跟在她后头,正门外头,两人背对着她,穿了披风,遮的严严实实。 鸾玉脚步刚落下,其中一人便扭过身子,平静如水的眸子,历经沧桑的淡然,她很是客气,全然没有疯癫的样子。 “希望没有吓到公主。” 鸾玉回过神,将她让进门,如意反手关上,领着人往前厅走去。 檐下筑了一窝鸟鹊,刚孵出来的小鸟露着光秃秃的脑袋,毫无警惕的看着来人,门咔哒一声合上,如意守在门口,雨水夹杂了冷意,百无聊赖的击打着窗户,廊柱,终化作一滩腐朽,静静地凝在地面。 “鸾玉见过容妃娘娘。” 鸾玉微微福身,面前妇人将她搀起,盈盈一笑,又摆摆手,“公主不必多礼。” 夏茹姑姑站在旁边,手里端着一个紫檀木匣子,隐隐传出来淡淡的药香味。 “容妃已经疯了,死了,公主唤我一声陆夫人吧。” 她手腕上缠着三串檀木珠子,余光一扫,嘴角不由得抿了起来。 “公主这串金丝楠木珠子,质地极好,做工精细绝美,这天底下也找不出两串出来。” 鸾玉下意识的用袖子遮住金丝楠木珠子,抬眼诧异道,“夫人慧眼,只是我这珠子寻常的很,只是因为是母国旧物,所以一直戴在身上。 若夫人喜欢,日后鸾玉叫人快马加鞭送一串过来。” “罢了,我年岁已老,戴不了这样华贵的珠串,公主有心了。 今日我过来,其实是有事情想麻烦公主。” 容妃放软了姿态,夏茹姑姑把紫檀木匣子放在两人面前。 十指纤细,保养的依旧完好无损,装疯卖傻的那些年,幸好有夏茹不离不弃的照顾。 “夫人但说无妨,鸾玉定当尽心竭力。” “公主你打开匣子,看看里面的东西。” 鸾玉有些不解,她挑起眉毛,右手举在匣子上方,精致的海棠花,蜿蜒绕成一簇灿烂,光影重叠之下,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 盖子被挪到桌上,里面是一张卷起的信纸,下面压了一包药材,香气浓烈。 绢布包成一团,鸾玉只认得沉香,木香,甘草,朱砂以及磁石,升麻,其余还有十几种药材,已经按照比例配好。 鸾玉有些震惊,她捏着那卷信纸,手掌开始发抖,她似乎预感到什么,眼睛与容妃刚一对上,那人便含笑点点头。 “公主打开看看吧,兴许是故人。” “敏敏亲启,吾闻晋国瘟疫横生,百姓遭难,梁国有神医,暗中造访,配出奇药,可解瘟疫之霍乱。 吾心思敏敏,在此劫难之时不会弃晋于不顾,特将此药方奉上,愿吾之敏敏,万事顺遂。” 第二张信纸里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这十六味药草的剂量,种类,以及煎煮要诀。 信尾落笔处,没有名讳。 鸾玉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这份药方千斤重,百感交集中,既有感动,又掺杂了意味不明的酸涩。 从何时起,李旦竟然跟陆玉容联系如此紧密。 两人瞒着自己,早就搭了桥,互通私信。 其中的利益关系,她不想猜的那样复杂,鸾玉印象中的陆玉容和李旦,都是清高倨傲之人,不会落于凡俗。 “我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公主不必怀疑,敏之从未和你母国六皇子私下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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