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烧了。 狼奴看着那树枝燃起一小簇火,很快又燃尽,继续转头看楚言枝穿针的动作:“殿下……” 楚言枝抬头看他,她不知扎了多少次手指才学会一些基本的针法,小奴隶连针都没碰过,之前连筷子都抓不好,怎么可能会绣。 “奴不玩,奴真的有点会。”狼奴央道,“殿下,让奴试一试。” 楚言枝撑着腮,丢给他一只线卷和一盒细针:“你先穿根针给我看看。” 狼奴接了,把木偶放到一旁,捻线对孔穿了进去,手竟分毫不抖。 楚言枝一愣,点点绣绷上的一片竹叶轮廓:“你知道怎么套针?” 狼奴歪头看了一会儿:“不会。殿下教教奴。” 楚言枝弯了眼睛,指指另一边炕座:“就知道你不会,坐上来。” 红裳沏了两盏蜜饯金橙子泡茶放到桌上,上回钱公公见楚言枝喜欢,送了两大罐子。 狼奴坐上炕座,上身朝炕桌探去,看殿下细软的手指拿着绣绷,用微红的指尖点着上面的纹样教着他:“从这起针,落到这,再从后面穿过去。竹叶叶尖颜色深,还垂着一颗露珠,你看,这里不要绣错了。” 狼奴点头,耳朵滚烫,接过绣绷后捏着楚言枝方才捏过的地方,照她的话起针、落针。 他捧着绣绷低头拈针绣,楚言枝则两肘抵着炕桌探身看他的针法,挨得近极了,近到狼奴觉得殿下夺了自己的空气,让他不敢呼吸。 他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殿下,殿下白皙微粉的脸颊上在光下看有细小的绒毛。 狼奴想到殿下曾摸过他的脸,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他突然很想碰一碰殿下的脸。 这太逾越了。不用谁来批评他,他自己只是想想也要羞得垂下眼睛。他是殿下的小奴隶,殿下想摸他的脸就摸了,他怎么可以摸殿下的脸。 楚言枝忽然皱起眉,伸手指着那片竹叶的叶脉处:“歪了。” 她抬眸看狼奴,狼奴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重新找回焦点似的,视线落到她指的地方,露着笑涡道:“那奴改。” 他细致地挑出线头,重新下针,楚言枝满意点头:“你还挺聪明的。” 楚言枝又看向他身上穿的衣服,好几处针脚都很凌乱,甚至缝线都是歪歪扭扭的。她默默咬住了下唇。这样显得她手很笨啊。 娘亲和嬷嬷说,女孩儿就要学好女红,虽然楚言枝没由来的不喜欢这种话,此刻心头还是会涌上挫败感。 “殿下,露珠怎么绣?”狼奴仰头看她。 “露珠有光泽,得换至少三种颜色的线。先这样……” “好,奴会了。”狼奴自己挑线穿针,继续对光绣下去,只是绣的时候还忍不住偷偷抬头看楚言枝。 但楚言枝看他绣了一会儿就坐回去了。她重新弄一个绣绷,开始绣另一对竹叶。她得好好练,不能绣得比小奴隶差劲。 察觉殿下退开了,狼奴心里空了一瞬。 他好喜欢殿下主动挨近的感觉。 红裳见他们两个对坐着刺绣不说话,拾起铜丝上的几只橘子放到盘子里,都剥好了才递到楚言枝面前:“殿下,趁热吃。” 楚言枝放下绣绷,拿起一个掰着吃,烤过的橘子似乎更甜一些。她看了眼狼奴绣的东西,并不怎么样,不过还算有个样子。第一天就能绣成这样,娘亲看到了,一定会夸他有天分。 她把盘子推向狼奴:“吃一个。” 见狼奴拿了,她端向红裳:“烤多了,吃不完,红裳吃吧。” 吃完橘子,喝完茶,也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楚言枝领着他们到碧霞阁,年嬷嬷和姚美人正对坐着闲话,看到她来了,又止了话音,端来膳食同她一起用膳。 楚言枝明白她们是不想她听到了也发愁。所以她也并不主动问,只让红裳拿出两个绣样,递给姚美人和年嬷嬷,兴冲冲地问:“娘亲和嬷嬷猜猜,那一个是我绣的?红裳,不许提醒她们。” 红裳抿唇笑,年嬷嬷和姚美人换着看了,啧声故意道:“技法都挺生涩,红裳的绣技最近倒退了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