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刻把课本垫了桌角, 连序言都没翻开过。 事到如今,她稀薄的两性教育全部来自离家前兄长大人的教诲。 令梨的兄长虽是个细心的人, 但捡孩子和养孩子都是生平第一次, 很没有经验。 令梨记的好清楚, 兄长大人只严肃对她强调过一次男女有别的问题, 还是因为令梨闯了祸, 他才终于想起教育的盲区, 亡羊补牢。 那是令梨还小的时候,男人拎着小梨丢在铺着厚厚羊绒毯子的地上,一股脑倒了半箩筐街上买来的民间孩童喜欢的玩具给她,一脸无所谓地说: “你就在这儿玩,记得别把鲁班锁吞肚子里。我要去沐浴,不想洗干净之后还得给你开膛破肚。” 开膛破肚是个新词,好学的小梨努力记住了。 等到兄长大人离开,她握着鲁班锁放在嘴边试着咬了咬,太硬,一股难吃的木头味,小梨呸了两口,撑着地毯摇摇晃晃站起来。 兄长大人挑的玩具五花八门,小梨看中一只颜色喜庆的布老虎。布老虎在男人倾倒玩具堆的时候骨碌碌滚到门槛外,令梨比划了一下距离,觉得能走,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前进。 她尚在与琼玉梨枝磨合,兄长大人每天都要去园子里遛小孩遛够一万步,直到她跌跌撞撞走得力气全无,才单手把小梨拎起来让她趴在肩上,给她擦汗,拍着背哄哄。 今天的一万步还没开始走,令梨边向着布老虎出发边给自己数步子,数着数着,她突然好奇地歪了歪头,看到不远处的院子里冒出了层层翻滚的云雾。 如果是现在的令梨,她肯定能判断出是温泉热水的雾气,但当时的小梨只在一种情况见过浓郁的白雾——新鲜出炉的包子铺。 兄长大人什么时候在家里开了包子铺,怎么不告诉她? 小梨捏着布老虎认真想了很久,她觉得,兄长大人是在吃独食! 可恶的大人,狡诈的大人,说着开膛破肚吓小孩的话,不过是为了掩盖吃独食的阴谋罢了! 勇敢小梨不会被吓,令梨想到香喷喷的大肉包,攥紧布老虎,毅然决然一往无前地向“包子铺”前进。 或许是出生时便被人挖了骨的缘故,令梨有很长一段时间对疼痛的概念很畸形:脊背天天在疼,走路的时候最疼,但疼痛时时刻刻都存在,是否证明这才是“正确的常态”? 既然是“正常的”,觉得痛苦便是她的问题,她必须去克服,必须去习惯。 再疼的路,终究是能走完的。 男人在房间里铺满地毯,本意是想令梨疼得站不起来的时候可以坐下来玩,或者假扮毛毛虫趴在地上拱来拱去也可以,等他回来牵着再站起来走。 因此,在他随意裹了条浴巾,浑身滴水地踏出温泉时,完全没想到会看到捏着布老虎踮着脚努力向他身后张望的女孩子。 男人:“……” 他诡异地沉默了,在水雾弥散的温泉门口和令梨大眼瞪小眼瞪了十几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他半蹲下来,平视站得不稳的女孩子,在训斥责骂和好好说话中犹豫了半天,本着鼓励教育的原则言不由衷道:“能自己走到这里来,还挺了不起。” 令梨骄傲地挺直胸膛:不愧是她! “但是。”兄长大人话音一转,“小小年纪,偷看别人沐浴,该当何罪?” “我没有偷看。”小梨非常冤枉,她睁大眼睛,“我很正大光明在看。” 男人:很好,轻易说出了罪加一等的证词且不知悔改,不愧是我养的倒霉孩子。 令梨才不觉得自己错了,她左顾右看没看到包子,深觉一定是兄长大人趁着小梨走路慢,把一笼包子全吃了,是可恶的大饭桶。 女孩子鼓着张脸不高兴,眼睛盯住男人小腹,想看一看他是不是吃得肚子饱饱,却被浴巾挡住了视线。 浴巾挡住了,扯下来就是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