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沉。 “托少主的福,尚可。”令梨选了个折中的说辞,坐起身。 伽野搭在她腰间的手没有流连,十分顺从地松开了钳制。 他的尾巴却还圈着令梨的脚踝,尾巴尖磨磨蹭蹭地摇晃,蹭得她直痒。 “我师兄在门外。”令梨拨了拨他的尾巴,提醒道。 “我知道啊。”伽野无辜地说,“可我和阿梨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需要避讳什么?” 这……也没说错。 令梨和伽野是什么关系?养猫人和落魄猫猫的关系,光明正大且坦荡健康,没有任何不可以给人看的因素。 再挖深一点,是魔域逃犯与妖族在逃少主的关系,对旁人或许该忌讳,但宿回云却不在隐瞒范围内。 甚至再进一步,是手握婚约信物的天选红娘和受信物限制、终身大事交托于令梨之手的委托人的关系。 很巧,宿回云是除刻舟塔残魂外,唯一知道龙鳞在令梨手上的人。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令梨和伽野的关系对宿回云都谈不上忌讳。 可为什么,令梨不敢开这扇门? “你说得都对。”令梨诚恳道,“但我的直觉正在我脑内疯狂尖叫让我拒绝你的提议,仿佛如果我照你说的做了,会引发一场惊天惨案。” 比起猫猫,令梨更相信她的直觉。 直觉说不可以直接开门,就是不可以! 令梨拎起撕破了的锦被看了看,感觉还能用,呼啦一下蒙头罩住躺在床上的伽野。 伽野:“容我提醒,只有死人才需要被遮住脸。” “忍耐一下。”令梨诚恳道,“如果被师兄看到,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不,不对,伽野是元婴老祖,他不会轻易死亡。 令梨改口道:“是我,我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不等伽野反驳,令梨抖开斗篷罩在身上,拾起长剑背在背后,快步走向门口。 开门前令梨回头看了一眼,屏风遮住了大半个床铺,从门外看去只能看到稍显凌乱的被子,看不见人影。 她安心了,坦然拉开房门。 “初赛乱战疲劳,我歇息得久了些,耽误两位真人的时间,着实不好意思。” 黑袍下的人礼貌道,目光又轻又快地掠过宿回云手里的点心盒。 盒盖遮不住甜甜的香味,令梨的心都飞到糕点上了。 “劳烦宿真人特意走一趟。”令梨伸手想接过点心盒,却被宿回云挡了回去。 “怪我事先没说清楚,缥缈楼以为道友要与我共餐,上了双份的点心。” 宿回云手里的点心盒沉得很,他缓声道:“不知可便打扰?” 令梨:如果我拒绝,师兄岂不是没得吃? 虽说师兄才是真正辟谷的那个人,但蕴含灵气的点心是补物,不算破戒。 伽野昨天对桂花糕看鼻子不是眼,想必是不爱甜食的纯肉食主义者,分给他他也不吃,很是浪费。 “方便的。”令梨让开进门的路,“我去泡茶。” 房间里有备好的茶叶和热水,令梨动作很快地捡起地上掉落的酒壶,祈祷师兄没闻到未散的酒气。 半壶酒而已,过了一夜气味淡的不能再淡,兜帽完完整整遮住了令梨的脸,尤其是她哭红的眼尾。 令梨真该感谢这身昂贵的斗篷,替她遮掩了多少社会性死亡的证据。 令梨端着两杯热茶放在桌上,一盘盘糕点从点心盒中拿出,摆得琳琅满目。 宿回云喝了口茶,看着令梨躲在兜帽下小口啃完两块桃酥,才貌似不经意地问道:“道友的猫宠怎么不在身边?” 令梨啃酥饼的动作一顿,她清了清嗓子:“猫儿贪睡,我不欲吵醒。” “是吗?”宿回云淡淡道,“我看他黏你黏得很,进门的时候还以为会听到他冲着我吼。” 他话音刚落,屏风后果真传来了喵呜的声音。 原型是猫的伽野,学起猫叫也很是熟练,只是他不肯学幼猫咪咪地叫,拖长的喵声在令梨耳中全是破绽。 少女汗如雨下,忍不住饮了口滚茶。 “嘶!”用沸水泡的茶太烫,令梨喝得又急,烫的她舌尖发麻。 “小心些。”宿回云皱眉,指尖贴住手中茶杯壁沿。 猝然间,滚烫的茶水被冻成晶莹的冰块,散发阵阵寒气。 “含一块在嘴里。”茶杯连带里面的冰块被推到令梨面前,她连忙掰了一点儿碎冰,含在舌尖。 冰块缓解了舌尖的麻痛,令梨刚欲道谢,陡然意识到这杯茶是师兄喝过的。 “我再去泡一杯。”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茶具在屏风后,令梨绕过屏风泡茶,看见伽野脑袋探出锦被,懒散地对她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