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微睁眼,自然明白她问的什么,简短回了句:“只是个雷刑。” 听得他这轻描淡写,楠艾心口登时揪得紧。纵然他修为高,可雷刑毕竟不是普通的雷,需要以肉身硬生生接下,该是多痛啊!即便法力强大,要完全复原,也该需十天半个月。 她捏了捏鼻头,隐下酸楚,问道:“我能看看老祖身上的伤吗?” 老祖瞧看她这欲哭的模样,担心他吗?“你若不哭,我便让你看。” 楠艾用力眨去泪花,清了清喉咙,跪坐他面前,大声保证道:“我绝不哭!!” 可当老祖上身黑裳化为雾,慢慢散开,显露出肌肤...... 只一眼,楠艾便泪如雨下,拼命咬牙不让哭声溢出,双臂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眼泪似开闸,怎般都止不住,模糊了两眼,她又瞧不清他身上的伤了。 楠艾不停地擦眼泪,再瞪大眼一瞬不眨地盯着他背后蜿蜒不规则的伤痕。 虽基本结痂,可有些伤疤深处能见红肉,可想雷刑造成的伤害程度,定是穿肌透骨,皮开肉绽! 天刑殿的每一处刑罚之地都设下了法术禁制咒,神仙受刑之时不可用仙力抵御,皆由肉身承受,如此才算真正的惩戒。否则,这区区的雷刑又如何伤得了他! 老祖见她两眼片刻就被擦得红肿,却还不停地擦了又瞅,瞅了又擦,像是赌气似的。 原本想看她是否真心疼自己,可这模样又让他十足不忍心,到头来心疼的反倒还是他自己。 老祖施法,身上顷刻罩雾,恢复黑袍,也阻挡了肌肤上的伤。 “不是保证不哭吗?怎就哭得梨花带雨?想来你的保证都做不得数。”语气清淡,动作却轻柔,老祖抬袖帮她细细擦着脸颊的泪。 可他这话一出,楠艾心里猛就像扎下刺一般,生疼!即便老祖是无意说出口,听在她耳中却是愧疚难言。 是啊!她的保证总做不得数,当初说过要陪着老祖,却将这事给淡忘,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离开了他身边。方才说不哭,却又哭得要岔气。 她可真是屡屡失信啊! 老祖即便发过怒,生了气,却从未真正怪罪于她。她在天庭受了委屈,他依然会及时出现,将她护于左右,替她受下刑罚,却什么也不说,默默接她回家。 家......楠艾想到这个字,心间倏然一暖。 彷徨了数日的心如同在海中盲目漂流的小船,暴风过后,一束天光破云洒下,照亮前方的路。 那是她归家的路,而给予她导向的这束光,便是老祖。 思此,楠艾囤积在心头的阴霾,顷刻间就被头顶耀眼的阳光一一荡除。 她吸了吸鼻头,拽着老祖擦拭自己脸颊的袖口,小心翼翼看着他:“我曾做错了事,还惹了老祖生气,老祖可以原谅我吗?罚我骂我都行的,只求老祖莫要再生我的气了。” 老祖默瞧她这诚恳又略显可怜的模样,倘若他还生着气,又怎会三番几次去天庭看她。 “怎般罚你都行?”他随意一问。 楠艾想都未想,重重点头:“当然!都听老祖的。” 不料她竟十足认真,老祖沉吟片刻:“那先记着吧!” “行!”楠艾笑得愉悦:“随时候着。” 见她水光潋潋的泪眼带着笑,亮晶晶地一如既往。老祖似被感染,好心情地侃道:“受罚还能受得这般开心?你这些年去天庭倒也没白待,学会了豁达。” 楠艾又是眯着眼,嘻嘻地冲他笑,哪怕他再说她笑的得傻笑得蠢,她也不管了,总归就想笑,再傻也得笑给他瞧。 好似做梦,去天庭闷头闷脑地走了一遭,老祖非但没责问她,还亲自接她回去,一丁半点都不提当年之事。她心有愧意,却更多的是欣喜,还有胸口逐渐溢出的小小雀跃。 都令她想笑出来。 忽又惦记老祖的伤,她着实心疼,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