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的竹篾纸上透不进月光,模模糊糊地映在脸上,黑暗中,惨惨的白…… 沐芽想问,想了半天还是没敢。初到那一日,碧苓问起了棉袄的事,她一句话就判定了那个源头,沐芽根本无法争辩,这似乎惊天的秘密她却仿佛得知了就罢了,再也没有问。从此那棉袄就像消失了,小小的房中再无踪影。 此刻坐在料子间外的一个小隔间里,沐芽一面按着吩咐捡着料子,一面不时看一眼专心刺绣的碧苓。人扑在绣绷上已是一个多时辰不曾抬头,一夜未眠,眼圈有些黑,早起扑了粉,越显得脸色寡白。 沐芽沏了热热的枣姜茶来搁在她手边的小几上,没劝什么,又回去自己做事。 这个时候实在是忙,预备小年节前一个后宫嫔妃们的小聚。隆德帝只有一后四妃,加上东宫的太子妃,宫里再无其他嫔姬,因此上,司饰和司衣里分得也清楚,每位娘娘都有自己用得好的女官和绣手。主子们要长脸,底下人自然明里暗里的有一番比试,日子长了,难免有了分派。 碧苓平日跟着的女官伺候的是戎妃娘娘,这个月活儿忙,尹妃娘娘那儿忙不过来,就匀了些过来,谁知一下子多了近一倍的活计。碧苓无心争,可娘娘们有,她也必须有。活计改了又改,没空儿歇着,哪怕是想自己的心事。 正各自忙着,隔帘忽然被打起,外头有人探头:“人都哪儿去了,怎的不见?” 没头没脑的一句像是问的隔壁人,碧苓没抬头,沐芽回道,“姐姐有事么?” “给几位殿下送暖手儿套子去,都忙着呢,这怎的倒不见人?” “搁下吧。” 沐芽还未及应,碧苓答了话。外头那宫女听了,赶忙吩咐人把一只织金包袱送进来,走了。 碧苓搁了针线,起身道,“沐芽,你先支应着,我去送了就来。” “姐姐我去送吧。” “你还没去过,今儿先算了,往后再说。” “……哦。姐姐慢走。” 看碧苓出了门,沐芽蹙了蹙眉。一个跑腿的活计,虽说也不能随意指派小宫女们去,可这正忙的时候,刚才那大宫女显然也是想偷巧功夫,碧苓怎么还当真应了?之前还忙得抬不起头,这一会儿倒有功夫出去走了? 沐芽觉得事有蹊跷,碧苓不是个不分轻重的,这日子口手里的活儿都十分当紧,她能丢下那就是说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送一个暖手儿套子有什么要紧的?难道她借机出去是有别的去处?去哪儿呢? 沐芽好愣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不再琢磨,低头专心自己的活计。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沐芽起身把捡出来的料子收拾好,依着碧苓之前的吩咐先往司衣女官那儿送。 送了料子回来隔间里还是不见人,沐芽又出来转回廊下,探头往院外张望。碧苓怎么还没回来?沐芽正想着出去瞧瞧,就见门口忽地站了个小太监。一眼看过去,沐芽差点没叫出声来! 那小太监也瞧见了她,笑着招招手,沐芽赶紧跑了过去,死压着语声叫,“王九!” “沐芽!” 这才几天不见,这家伙不瘸了也吃胖了,小眯眯眼一笑,喜庆得不得了。沐芽看着也笑了,“你做什么来了?” “来瞧你呗,还能做什么。” “倒是个有良心的。” 一句说出来,沐芽酸酸的。可不,王九还惦记着她呢,哥哥却没有。虽说她也知道这里不像以前在浣衣司,一入夜,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谁也不搭理谁。在这里,院子深、人多,碧苓又不许她离开左右,哥哥根本就不能来。可即便如此,也是他不对! “我有心也得得空儿啊。”王九说着往她跟前儿凑了凑,悄声道,“是殿下让我来瞧你的。” “殿下?”沐芽吓了一跳。 “得了,”王九嗤嗤笑,“莫在我跟前儿做假人儿!殿下说你夜里偷跑被他撞见逮回去,当时还不知死活地以为殿下是个侍卫,给人家磕头,直管人家叫哥哥,是不是你?” 王九说得声情并茂,好像亲眼得见。沐芽听得头顶生烟、耳朵泛红,咬牙看着王九幸灾乐祸的样子,想象着哥哥当时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那慢条斯理的模样得有多生动! “我说你怎么央唤我找哥哥呢,胆子可真大!若是给人知道了,你我还活得成啊?” “既然知道是殿下,那我不敢了还不行!你回给殿下:奴婢往后不敢了,求殿下放过!” “莫傻啊,这是你的福气!”看眼前的女孩儿小脸憋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