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玩弄她,也不至于当着袁尚服的面与三公主抢人,将这点子痞心思露在人前,更何况……“呀!!” 沐芽忽地失声叫了出来,林侦问,“怎么了?” “那棉袄!哥……”沐芽急得语无伦次,“碧苓知道那件棉袄!头一天她就收走了。我,我竟然忘了!今天,今天她还问起来是不是七殿下的。我,我一直觉得她并无恶意,只是在保护我。更何况,除了这个她没有任何别的证据,而且八皇子的事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不应该还有精力和闲心来管别人吧?” 林侦闻言,紧锁眉头,轻轻吁了口气,“她不需要有恶意。” “哥……”沐芽眼前又见那双眼睛,那双狡黠坏笑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太蠢,居然会蠢到以为他真的是在逗趣,不由得就害怕起来,“哥,如果真是这样,他,他是想干什么?” 林侦没有答话,好一刻才缓缓道,“我不知道。” “嗯?”沐芽有些愣。 “假设他真的以为七皇子与小宫女有奸//情,再假设他很讨厌这个皇兄、甚至曾有结怨,那他只需稍稍推波助澜,此事就会败露,惹龙颜大怒,七皇子即刻就会重锁监//禁。可偏偏这个小宫女又知道老八的事,这种情况下,他的选择不多,要么放任不管,随此事自生自灭;要么他和老八不得已之下对此事暗中保护,以免大家暴露。可他却选择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 “哥……”沐芽紧紧抱着哥哥,蜷缩在他怀里,她害怕,从没有如此害怕。 林侦心里突然没了底,谜团在他的言语之中渐渐露出了端倪,很显然老九已经放弃了让芽芽为老八牵线的用处,调到身边,针对的只能是她和自己。芽芽是个绝不可能和皇子有任何结果的小宫女,身份还不如碧苓,他的针对只会让她身心俱伤;如果针对的是七皇子,这一次老九歪打正着把对了脉,握住他的把柄,握住他的痛处,对他们的伤害更难估计…… “哥……” 林侦低头抱紧了怀中,怎么办,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 深夜。 竹梆敲过了四更,冷风呼啸,肆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卷起白天喧嚣的尘埃吹得干干净净。 京郊北一座七进的院落,背靠万寿山,紧邻御西湖,僻静幽处铺开青砖灰瓦,浩荡的气势,没有半点颜色,透着压人的肃穆与威严;门外两只青石狮,两只雕花上马石,灯笼高挑,清冷的光照着门匾,上书:敕造镇国大将军府。 整座院落寂静无声,偶有上夜的灯火在风中摇摆,让这一院的酣睡更加深沉。宅邸深处,一个四合小院燃着烛光,房前两株红梅花枝犹在,黑暗中清香残留;房中环壁皆书,一张大紫檀案旁坐着一个身型魁梧的人,披衣夜读,烛灯里发须白如冷雪,梳得十分齐整,双目炯炯有神,此人正是大将军秦毅。 吱嘎,门轻轻推开,弯腰进来一个人,俯身回禀:“主子,人来了。” 案前人并未抬头,只吩咐道,“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悄声进来,跪在地上,“奴才叩见大将军。” “说吧。” “回将军,沐芽姑娘自年前被调到了司衣司,奴才一直暗中关照,姑娘手脚勤快,不多口舌,一直相安无事。”黑衣人恭敬地叙述着,“可今儿后晌,先是三公主来调她去伺候七殿下,正遇上九殿下也来调人,两位殿下打了个小赌,随后唤了姑娘来,姑娘跟了九殿下。” “哦?” 秦毅抬起了头,“你是说亦洛去给奕桢要人,后来被老九截了去?” “是。”黑衣人应道。 “老九可说为何要调她?” “回将军,九殿下只说是姑娘原伺候过尹妃娘娘,觉得伶俐,故而调她到跟前儿使唤。” 秦毅闻言皱了眉,“此事已然定下了么?” “回将军,后晌司衣司就将姑娘的帖子提交了敬事房,已然定下了。” 秦毅轻轻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那只好如此了。” “将军,”黑衣人斟酌了一下道,“姑娘在浣衣司安置了两年,这一来是否调动得有些快,会不会事有蹊跷?” “静观其变。” 秦毅吩咐道,“安排一个人放到老九身边,不需做什么,看着她就好。” “遵命。” 黑衣人悄声退了出去,秦毅随着走出房门,微弱的灯光里看着窗前的红梅,轻声道:“天意难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