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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五月的京城,春光明媚,外地的小贩们肩挑手推涌入城中贩卖着各种手工艺品和各色小吃,街上热闹得车马难行。怕初春受寒的太太小姐也都走出家门,万寿山、御西湖,郊外的几处寺庙都是络绎不绝。

    正是赏春好时节,可此刻沐芽耳中都是呐喊,眼前刀光剑影,鼻子里一股泥土翻飞的味道。

    坐在校场边高高的指挥台上,看着那一身天青箭袖马靴皮扣的人正与一队人马“厮杀”得不亦乐乎。对于武术,沐芽一向喜欢那种虚实莫测、绵绵化骨的意境,对这种力量型搏杀没有丝毫兴趣,此刻却托了腮,津津有味地看着,希望把这一幕幕一帧帧地存进脑子里……

    雨水中一次冲动的意外,把她与九皇子的关系突然就拉到一个尴尬又十分亲密的境地。那一夜,沐芽攥着那只玉佩再难入眠。

    最初愉快的相识、他的美貌,迅速就因为碧苓与八皇子情//事的暴露成了沐芽心里的阴影。在她面前他狡猾又阴狠,那一点点对男神的欣赏很快就变成了害怕,别说悄悄生成喜欢,沐芽甚至一度很憎恶他。

    正是因为他的折磨,沐芽魔怔了一样想要得到玉佩,而这魔怔又让她不知死活地主动走入了他的“魔爪”。

    来到他身边才知道,原来他以为自己是从七哥的“淫威”下把小奴婢救了出来。他很得意,觉得于她“恩重如山”。所以揉搓她,打她,他说很“喜欢”她,即便是有了数学和画,一副居高临下逗弄她的模样从未改变。

    哪怕就是美貌如斯的王子,沐芽心里小小的自尊依然消受不了,从来没有一丝一毫怀疑过她想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握了一夜玉佩,竟然没有激动地夺门而去跑到哥哥身边。

    要走了,随时可以。随时。不是生离,是死别。

    像她对哥哥说的,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瑾玮了。离开了,也就再见不到奕枫了……

    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哪怕就是私下里自己悄悄的,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第一次有了平等。她要走了,在他一番热诚、屈尊地“表白”后。虽然沐芽并不觉得这对宠物一样的喜欢跟爱情有丝毫关系,可她与玉佩同时消失,如此背叛他的骄傲,一定会惹他气急败坏,想剁碎了她。

    这样不好。即便永不相见,沐芽也不想有一个人在另一个时空想剁碎了她。

    走之前,她要为他画一本图册,记录下从他们第一次相识到分享玉佩,他掐她,欺负她,听她讲课,给她买小包子,点点滴滴。

    要留下一封信,解释给他听,她真的是树上掉下来的妖精,不但会数学还会有骄傲,没有办法在这里生存,只有玉佩可以让她回到树上。他这么喜欢稀罕物,得知真相后虽然还会痛恨被利用,可日子长了应该也会把这当作一件奇事,津津乐道。

    还要留下一张她在现代的画像,赠予:树下的主子;落款:树上的妖精。

    准备这些需要一些时间,这几天,沐芽决定尽释前嫌,满足他的一切要求。除了不合理的抱抱。

    可以拿到玉佩的事,第二天沐芽就传信给了哥哥,再次见面,两人约定,端阳节家宴后,趁着宫中人们吃酒后困乏无意,就是他们离开的最佳时机。

    后天就是端阳节,想着马上就要回家,沐芽很兴奋,想着学校,想着读书,甚至已经开始想到了准备考哥哥的研究所。夜里睡不着,起来,点着烛灯再给画册添一副小画,门锁得严严实实的,不能再给那人任何闯进来坏事的机会。

    前晌下了课,沐芽就换好了衣裳在文华殿外等着。这身衣裳是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非常合适,不细看,帽子底下就是一个瘦小的小太监。沐芽很不喜欢装扮成小太监,可是自从那天后,他总想带着她,沐芽便答应下来,顺着他,哄他开心,别说是小太监,扮小狗也可以,弥补一点点的内疚。

    此刻校场上已经鸣金收兵,打了一个多时辰,九皇子与右翊卫中郎将吴昭马上联手打败了一队骁勇的骑兵,很激烈,五人被他斩剑劈下马。

    校台后,沐芽候着他更衣,他一脸又是汗又是土,一身热腾腾的汗气。奕枫一边解袍子一边把脸凑过来,沐芽湿了手巾给他擦汗,他惬意得很,“怎样?将才?”

    “你们都骑着马,翻得尘土飞扬的,我根本看不清哪个是哪个。”

    “看到人落马么?”

    “嗯,倒是能看清那个。”

    “都是我劈下去的。”奕枫笑,“战场上便是如此,多是在马上,真要到了我也落了马,情势就危机了。”

    “今儿怎的想起来练骑兵?”

    “胡人马上战术十分强悍,我中原兵士深受其苦。我往后要驻守边疆,不多练骑术怎么行。”

    “你不在京城么?要去守边疆?”

    “留在京城有何意思?像三哥一样每日朝上与那些清官、贪官勾心斗角,还是像五哥一样每天听个曲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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