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道:“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无妨,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公子回来后同老爷争执得厉害,两人吵得将一桌子的饭菜都打翻了......后来公子便脸色铁青地叫我来豫王府寻小姐您……” 阮盈沐闻言微微颦眉,她这大哥虽说向来杀伐果断,但对父亲该有的尊重一点不少,素日里少有争执,今日为何发这么大脾气?“你可听到所为何事?” “唉,三小姐您回去就知道了!” 阮斐,安阳将军府大公子,十三岁随其父上阵杀敌,多年来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百姓称为大梁第一少将军,深受当今圣上宠信。 他此次又是打了一场胜仗,班师回朝后受了皇帝赏赐,回到家却不见了一个妹妹。 接风洗尘的家宴上,阮斐迟迟不见阮盈沐,便询问道:“父亲,三妹妹呢,今日怎的不见出来?”难不成是生病了? 桌子上本谈笑风生的人都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无人说话,最后还是阮馨娇声道:“大哥你不知道吗?三姐姐嫁人了!” 阮斐将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放下,“这么大的事情为何都不书信通知我?” 老将军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前线打仗,正是关键时刻,为父不想让你分心。” 阮斐克制了自己心中的不快,继续问道:“我走之前还未听说此事,如此仓促,三妹妹究竟嫁给了何人?” “圣上赐婚,你三妹如今已是豫王妃了。” “豫王?”阮斐的脸色骤然一变,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边缘的碗碟都摇摇欲坠,他咬牙质问道:“父亲,您怎么会允许这桩婚事!” 老将军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将碗碟彻底震翻在地:“混账!你在跟谁叫板!圣上的旨意也是你我能轻易违抗的吗?” “您不能违抗至少应该先通知我!您明明知道……”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阮斐阴沉着脸道:“母亲,小妹,你们先回房去。” 正厅只剩父子两人,阮斐低声压抑道:“您明明知道以豫王的身体是活不长久的,就算他最后能康复,也活不长久。您却这样直接把三妹推进火坑,您是不打算要这个女儿了吗?” “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阮家不嫁一个女儿进豫王府她会善罢甘休吗?你在前线打仗,根本不知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谲。将军府树大招风,表面上皇上宠信于你,暗地里也早起了间隙之心,你三妹依照皇上的旨意嫁入豫王府,不仅能稳住皇后,也能暂且取信于皇上,至少看在豫王殿下的面子上,一时不会轻易对将军府动手。不是万不得已,你以为做父亲的就愿意自己的女儿找这么一个归宿?” 阮斐一时无话,良久后闭了闭眼,又隐忍地问道:“那三妹的后半辈子呢?” 老将军长长叹息了一声:“到时候我自会向皇上、皇后求情,再不济还有纯贵妃,总归能说的上几句话。” 阮斐在心里掂量一番,不再开口,转身几大步跨了出去。 萧景承咳嗽不止,身子仍需静养,阮盈沐便独身一人回到将军府。没想到恰好碰见二姐姐阮温也回了府,她一进门就见着阮温和阮馨两姐妹不知正在说什么,咯咯娇笑个不停。 “呦,这不是三妹妹回来了吗。哦不对,现在应该是豫王妃了!”阮温一见她,便阴阳怪气。 阮盈沐无意与她们周旋,点头示意后便直截了当问道:“二姐姐,小妹,父亲可在家?” 阮馨不回答她,反而问道:“咦,豫王殿下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 阮温用帕子掩着唇娇笑道:“小妹糊涂了,那豫王殿下平日里都不一定起得来身,哪里能陪你三姐姐回门呢?”说罢两人又咯咯笑了起来。 青莲气得就要上前理论,阮盈沐手一抬制止了她,反而笑吟吟道:“是啊,殿下近来还在养病,连皇上都免了请安礼,自然是不能陪我一起回来。可廉王殿下身体倒是好得很,怎么也不陪二姐姐常回家来走走呢?” 阮温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众所周知,廉王应算是大梁第一风流王爷,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美人。在她嫁进廉王府前,便有了好几房小妾,近年来又断断续续纳了数十个姬妾,数数总共有十几个女人,个个如花似玉,是真真正正的妻妾成群。廉王日日夜夜在美人乡,能分给她这个正妻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 她被阮盈沐戳中了软肋,又羞又恼,碍着身份也不好怎么样,气的脸都红了。 阮馨却见不得亲姐姐受欺负,立马跺脚指着阮盈沐的鼻子骂道:“你神气什么?一个低贱的庶女不就嫁了个病秧子王爷,指不定哪天这病秧子就死……” “住嘴!”阮盈沐脸色一变,厉声呵斥打断了阮馨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