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辖严谨的江城,接连出事还能正常营业并且丝毫不受影响的娱乐场所,大概也就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只有晚上营业,灯火彻夜通明。 男人坐在角落抽烟,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酒还剩半瓶。 薄祁烬上一次来这里见他,是半年前,同一个包厢。 他们这行,再大的客户也不会露脸,所以包厢里就只有靠近薄祁烬的这一册开着一盏小壁灯,光线散在他周围,亮度仅仅扩散到他脚边,再往外就淡了。 “好久不见,”男人倒了杯酒,推到薄祁烬面前,调侃戏谑,“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不请我喝杯喜酒?” “你这瓶酒记我账上,”薄祁烬嗓音淡淡,“直接说正事吧。” “够大方,我这来一趟不算亏,”男人爽朗笑道。 六位数的酒,每一滴都是钱。 “喏,”男人把一个密封的档案袋递给薄祁烬,“别看就这点东西,不跟你说半句虚话,就这点都是我挖了半年才挖出来的,主要是你家这事儿年代太久远了,真不好查。” 薄祁烬从第一页开始看。 法庭只认证据,没有证据就是一场空。 这些,远远不够。 江东阳找的都是替死鬼,人都不在了,无论怎么追究都落不到他身上。 男人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薄祁烬的不满。 “我这行混口饭吃靠得就是名声,一辈子好长着,我肯定不能在你这桩生意上砸了招牌,钱这个东西哪儿赚得完,我做买卖求的是稳,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男人翘起二郎腿,弹了弹烟灰,“再往后翻,最后十几页。” 这份资料一共就只有三十几页。 薄祁烬从头看到尾,照片和文字没有一处漏掉,越往后,凝聚在他黑眸深处暗色就越浓重。 “早在民国时期,青城就有一个很庞大的家族,生意做到了海外,声名大噪,后来虽然没落了,但也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大概在五十年前吧,这个家族的旁系崛起了,当家的姓贺,老年得子,有传言说他那个儿子五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没活过来,可人家现在活得好好的,还成了青城一方霸主。”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薄祁烬,“无风不起浪,这传言啊,多半都是真的。” 薄祁烬有个年长一岁的哥哥,在父母发生意外前一个星期失踪,杳无音讯,是南城警方到现在都没有破的案子。 “半年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有一方势力也在查你家的事,行事作风相当干净,稍微夸张点形容,那就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我稍微动作慢了点连味儿都闻不着,搞不好就是他。” 照片很模糊,甚至看不清五官。 当年那场车祸,薄祁烬和池秋眠都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人。 小江南所有包厢的隔音效果都是一流,安静的就只剩男人一颗一颗拨着佛珠的声响。 薄祁烬五官冷漠,仿佛能浸着冰凉的水,“我要的是百分之百,不是‘可能’、‘也许’、‘大概’。” “那没办法,就这些了,”男人耸肩摊手,“真不敢深挖,如果惊动了他,我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钱是王八蛋,还是保命更要紧。” 十分钟后,薄祁烬拿出一张卡放到茶几上,“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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