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公子乐开了花,寄了封信给姑姑安罗涟,便乘船一路千里迢迢去了晋安。 船舫悠悠,漾开一河清水,沿官道缓缓驶入晋安城。两岸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又是一番与镇北不同的好风光。 很快便能到安国侯府了。 安小公子满怀期许,与随从道:“给姑姑和小表妹备的礼可齐全了?” 随从笑道:“您放心,今早才点了一遍,半分不差,齐全得很。” “那便好。” 安小公子双手抱袖,眉目轻扬:“我听说小表妹从小病弱,真想快快见她一面,到时我将镇北的剑术教给她,她便能好起来了。” 随从不禁笑道:“小公子哪里的话,晋安与镇北不同,寻常的名门闺秀,都是不学武的。” “是吗?那可无趣。” 安小公子皱了皱眉,嫌弃道。 不练剑不习武的小表妹,一点都不好玩。 然而入了安国侯府,在朔雪院见过姑父姑母,与传闻中弱不禁风的小表妹后…… 安小公子顿时噤了声,沉默得像个哑巴。 小表妹真好看啊…… 雪糯的双颊,像玉石般莹莹的眼眸,一身青罗碧纱裙,清丽动人。整个镇北,都寻不出比他表妹好看的小姑娘了。 安小公子沉默:“……” 他收回前言,小表妹超可爱! 阮连臣与他温声道:“既然来了府中,便当作自己的家,不必拘礼。府中还有几位小辈,待晚膳时便能见到。” 安小公子连忙道:“是,这几日叨扰姑父与姑姑了。” 安罗涟笑了笑:“哪里的话,我恨不得你常住府中,如此一来,若若便有表哥陪了,是不是?” 安小公子心下砰砰砰,望着若若。 出于礼节,若若朝他笑了笑,轻声唤道:“表哥。” 安小公子瞬间扬笑,朗声道:“表妹。” 因安小公子初来乍到,安罗涟便让若若带着他去府中逛一逛。 熙光正好,府中碧廊青影,湖光粼粼,如皎皎珠玉落在盘中。安小公子与若若谈笑而过,同她讲着镇北的趣事。 “到了七月,便是花灯节,人人都会去游街……” 行到一宽阔之处时,安小公子忽然想起自己的一身剑术,兴致勃勃跟若若道:“对了,我教你练剑好不好?” 若若扯了扯嘴角:“……练剑?” 就她这病怏怏的身子,是嫌命不够短,想被剑戳死啊? 安小公子眉眼飞扬道:“怕什么,很容易的,我先给你舞一遍,你慢慢学。” 说罢,也不待若若推拒,便抽出腰间佩剑,朝空中挽将个剑花。 安小公子师承祖父镇北王,箭术虽只学了三成,却也足够厉害。只见剑光如风花雪月,飘渺而难以捉摸,剑峰时而凌厉,时而从缓,似惊鸿游龙,高深莫测。 “如何?” 长剑入鞘,安小公子朝若若得意地抹了抹鼻翼。 若若惊叹:“了不得,不得了。” 心中却出神—— 多么厉害的剑术啊,要是谢淮也能学就好了! 若谢淮学会了这剑术,日后晋安城中谁若欺他辱他,他便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护好自己。 等等,不对…… 若若思绪一滞,抿起唇畔。若谢淮学了这剑术,日后只怕愈发难以收敛,到时候晋安城中…… 谁还敢欺他辱他啊?! 若若深叹一声:“怎么是好啊。” 安小公子不解道:“什么?” …… 安国侯府,僻静的院中。 夜初立在墙头,瞧着倚坐在长廊下的谢淮。 他一身松墨束衣,神色难辨,手执一枚箭羽,幽幽望着院中那颗歪斜的老松树。如此一坐,往往便是半日。 没错,自从回到安国侯府,谢淮便这么过了十天。 或者说…… 夜初摸了摸下巴,心叹:安国侯家的小姑娘十天没来寻谢淮,谢淮便这么过了十天。 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 因为主上命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