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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瑜立在屏风后,瞧着手中那枚从慕远之身上偷来的玉佩,容色一绯:“……”

    不曾想,温文尔雅的夫子慕远之, 竟然是个腹黑。偷了他一枚玉佩,竟要用一生去还啊。

    建安,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吧?

    “你说,青瑜要嫁给慕远之了?”

    皇宫中,临徽听得宫人禀告,眉间一恍,问道:“他们何时起……罢了,问你你也不知。”

    那宫人恭敬笑了笑,连忙道:“回殿下,奴才确实不知详情,只是今日无意听见瑾王世子与三皇子谈起此事,才知道了罢。”

    “……哦?”

    临徽闻言却是沉了沉目光,淡淡道:“只怕不是无意听见,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与阮青瑜素来是知己,如今在势微落寞时听见这个消息,倒确实伤神了些。谢淮这趁你病要你命的狠劲,倒是了不得。

    窗外阴雨朦胧,隐约雷鸣。

    临徽怔怔立了一会儿,却还是吩咐宫人道:“……去安国侯府。”

    行至安国侯府中,阮青瑜在阔朗的湖畔旁见了他。

    烟雨蒙蒙,临徽执着金纹伞,沉默几许,终究还是垂眸道:“晋安繁华鼎盛,为何还要去建安呢?”

    阮青瑜丽眸轻敛,却叹道:“晋安繁华鼎盛,皇宫富丽堂皇,殿下又为何不笑呢?”

    临徽一恍,掌心紧攥:“我……”

    “从前在鹿鸣书院时,殿下心无杂念,连听得一句温言软语都能开怀半日,如今殿下千拥万呼,却常常沉默不语……”

    阮青瑜轻叹一声,话里满是劝诫。

    “不是这样的。”

    临徽却忽然打断了她,敛眉道:“只有追逐权势,万人之上,才能寻得开怀。”

    “是吗?”

    阮青瑜丽眉轻蹙,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可从前谢淮一无所有时,都比殿下如今快乐。”

    一语落下,宛若道破天机,惊醒了痴迷不悟的梦中人。

    从前谢淮一无所有时,都比他快乐,那他苦苦追寻的,究竟是为何?

    临徽一怔,久久回不过神:“……”

    而晋安城中,闻玉轩里,若若正捧着一座红珊瑚像,细心查看。

    谢淮在一侧抱剑而立,虽隐约不耐烦,却还是牢牢地守在她身侧,只心中不悦,小表妹难得寻他出来,却是为了给慕远之与阮青瑜挑礼。

    早知如此,便不“好心”地劝慕远之求娶阮青瑜了。

    若若忽然问谢淮:“表哥,这座红玉珊瑚与这座绯玉珊瑚比起来,哪座更好看些?”

    “……”

    谢淮阖了阖眸,隐约忍耐,朝闻玉轩的掌柜道:“……都装起来。”

    若若:“……”

    “选好了就走。”

    谢淮瞥了若若一眼,拉起她的手腕便往闻玉轩外去。一路上了马车,车轮悠悠,却往烟波浩渺的崇华寺走。

    到了佛殿前,见一株古树坠满红绳,谢淮忽然停了下来。若若猝不及防地撞到他后背,捂着额头哀嚎一声:“……疼。”

    谢淮回首,神色一缓,难得没有骂她,温和地抚了抚她的额头,缓声道:“……走路不长眼。”

    “分明是你忽然停下脚步……”

    若若小声反驳,余光扫到古树时,又忽地一顿,眸中泛起光华,轻轻惊叹一声:“……喔。”

    古树上坠满红绳,乃千古姻缘树,红绳下系着许愿牌,牌上承载着有情人的绵绵相思,切切情意。

    见若若定定地望着古树,谢淮心中微动,不禁思量——特意带她来此,难道她终于开窍了?

    谁知若若却挽起云袖道:“表哥,这是千年姻缘树,听说很灵的!我们为夫子和姐姐求一枚许愿牌吧?”

    谢淮神色迅速冷淡下来:“……哦。”

    “不许哦。”

    若若一边兴致勃勃地提笔在牌上写字,一边道:“树这么高,我定挂不上牌子,还得你来帮我。”

    谢淮眉间不约地皱了皱,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淡淡地夺过她手中木牌,不情不愿地帮她挂了上去。

    若若望向他的身影,双手交叠负于身后,轻轻一笑。

    山风里,云袖飞扬,却露出另一枚暗中写下的许愿牌。

    上面笔迹浅浅,认真写道——

    “愿我与谢淮,此生长相守,共白头,永不离弃。”

    却说自湖畔旁与阮青瑜谈过以后,临徽回到宫中,竟大病了一场。半梦半醒间,那些蒙尘已久的记忆却忽然浮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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