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我要表明态度,上回老徐还带着女儿来跟小野交朋友,把她吹得天花乱坠的,结果小野就把她在学校聚众赌博的事给揭出来了。今天出岔子的又是她,我看小姑娘倒像个惹祸精,小野还是别跟她来往的好。” 乔慕成张了张嘴,想起了老李科普过的徐家的事。 惹祸精三个字,到底是严重了。 他叹口气,说:“小姑娘也挺不容易,一个人就敢挺身而出,上门去跟一大老爷们儿拍板。我看老徐说得也没错,他这女儿还真是侠义心肠。” “行行行,都你说了算。反正是你儿子,以后我不管了。” “哎?怎么就生气了?” …… 乔野站在饮水机前,默然喝了杯水,转身回到卧室。 他拿起看到一半的英文原著,却十分钟都没有翻页。最后又扔下了,顿了顿,打开了左手边的抽屉。 在一只装满信笺的铁盒最下方,有一只倒扣着的相框。 他拿出相框,翻过来,怔怔地看了很久。 相片上有个女人,怀中抱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至极。大人和孩子的眉眼依稀能看出重合之处,都有一双自然带笑、微微上挑的眼睛。 * 没能去夜市帮父亲守摊的第一夜,徐晚星闲得磨皮擦痒,趴在窗户上夜观星象。 后来想到第二天要去学校面对乔野那堆破烂书,她决定养精蓄锐,好好睡觉。她有预感,明日或有撕逼大战。 睡得很早的徐晚星,醒得比往常早很多。本想再赖会儿床,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煮了两只鸡蛋,又冲了一杯牛奶,破天荒吃了个早饭还有充足的时间晃悠去学校。 抵达教室时,里面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 看见徐晚星的一瞬间,大家都惊了。 这位从来不是迟到就是踩点来的旷课大神,今天竟然来得如此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晚星随手抽过桌上的书,朝着春鸣就是一个假动作:“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早到?” 春鸣神情严肃地站起身来,啪啪鼓掌。 徐晚星:“等一下,你几个意思?” “有生之年看见你终于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无以言表的欣慰。” 这一下,徐晚星手里的课本实打实地落在他后脑勺上。 早起就能早到,早到就不用被罚下蹲。 学生们陆陆续续来齐了,在早自习开始前五分钟,罗学明就拿着课本来到教室。他也不急,先在走廊上眺望远处的风景,然后一口一口品味着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最后听见铃声响起时,才不紧不慢踏进教室。 下一秒,有人从后门进来,喊了声报告。 罗学明压根儿没抬眼,习以为常地指着门外,说出那句众人都耳熟能详的话:“徐晚星,走廊上,一百个下蹲。” 这是3班的规矩,迟到的人都得去走廊上做完一百个下蹲才进来。而在这条规矩定下之后,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三十天,这句话的前缀固定为“徐晚星”三个字。 教室里安静了片刻。 片刻后,角落里的少女懒洋洋地举起手来:“我在这儿呢,罗老师。” ? 罗学明一愣,抬头看去,徐晚星确实好端端坐在座位上。那么今天迟到的又是……? 门口,辛意站定不动,低声说:“罗老师,该做下蹲的是我。” 她的眼睛还有些肿,不知是没睡好还是熬了夜。 罗学明词穷,费解地看看徐晚星,再看看辛意。该迟到的没迟到,从不迟到的迟到了,这事儿吧挺离奇。 停。什么叫该迟到的没迟到?徐晚星怎么就该迟到了? 罗学明觉得自己已经被她搞疯了。 等到辛意做完下蹲回到座位,罗学明已经开始讲课了。 徐晚星偷偷凑过去,皱眉问辛意:“怎么迟到了?” 辛意把手亮给她看,小声说:“熬夜练琴了。” 那双白净纤细的手本该漂亮细嫩,却因为常年练琴,指腹上全是薄茧。此刻看上去,还充血红肿,也不知是熬了多久,练了多久。 徐晚星瞠目结舌:“用得着这么用功?” “妈妈说下个月再去考级,如果还不过,就取消我的所有假期,包括周末在内。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在家练琴。” 徐晚星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母。跟他们对比起来,老徐简直是跌入凡间的天使,行走的甘地,人间慈父。 她想说点什么,可罗学明写完板书,转过身来就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她。 她住了嘴,埋头看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乔野的书又脏又黑,尤其是这本数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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