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今日你做得很好,并没有在长公主面前提及霍珩恐吓你的事,长公主对你会愈发愧疚和疼惜的,即便咱们不出手,她也自会想法安排第二招,咱们只需等待时机顺手推舟便可。” 柏离一时纳闷,“如何推舟?” 她支起了头,侧身朝阿岁看去,面颊上犹自挂着晶莹的泪珠。 阿岁微笑着,伸出拇指替她将面颊上的泪水擦拭去,“长公主上次不是对你提了一句么,霍将军的酒品不好。” “岁嬷,你的意思是——” 阿岁抚了抚她柔软的散落的长发,慈爱地望着她。 “咱们益州是天下酒都,要多少烈酒没有?临行之前,为投其所好,我恰有准备。小娘子,你只需顾着矜持,在公主面前一句话都不要说,尤其是,绝口不能提霍将军的坏话。余下的事,岁嬷旁敲侧击着去鼓动鼓动,公主会意之后,一定会照着我们的意思去办。” 但柏离却有几分担忧,“若不呢?” 阿岁笑望着她,“你知道,为何夫人说,她与嘉宁长公主不过是点头之交,到了公主这儿却变成了闺中密友,甚至连你唤她姑姑,她也都无比受用么?” 柏离果然是不知,阿岁便道:“长公主年轻时性子豪爽而粗疏,不懂得观察人心,然因为人跋扈,没有人敢亲近。夫人因她的身份才巴结过她,在她身上随便用了点心思,便让她感激涕零引为知己了。长公主表面瞧着风光无限,可事实上连旁人对她是真心是假意却永远都看不明白。” “这……” 柏离谨遵母命,来了长安之后一切都要听从岁嬷的安排,便轻轻地点了下头。 见终于说动了小娘子,脖子上的脑袋是暂时保住了,阿岁也长长松了口气,知她不会再一负气便闹着要回益州了,心疼之下,顿时涌出无边的怜惜之情,“小娘子放心,一切交给岁嬷。” 柏离从回来之后,便声称自己病了,她久久不到刘滟君面前请安,刘滟君因霍珩自己过意不去,着人去问了一句,腊梅回来之后说柏离人病了,已经起不来卧榻,刘滟君吃了一惊,忙命人去请大夫过来。 她自己也亲自到柏离病榻前看望,得知是昨晚受了凉,身体高热不退,让大夫留了方子,命人速速去煎药过来。 “你好好歇着。”刘滟君蹙起了眉,“怎么会受寒?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霍珩在骊山上欺负了你?” 柏离的额头上敷着冷毛巾,病态恹恹,闻言悄然地偷瞥了一眼阿岁,才轻轻地说道:“没有,将军没有欺负阿离,都是阿离自己无用,见着什么都害怕……” 她越如此说,刘滟君越是不信,心道狩猎时跟着去的可不止柏离一人,知道柏离护着霍珩,问也问不出,索性便转身离去,回头将陆规河和莫凌传了过来。 长公主问话,二人自然不敢不答,何况霍珩也并没有叮嘱他们要隐瞒。相反地,霍珩偏偏想让长公主知道,他是如此厌恶柏离,如果长公主再行逼迫一事,他也许会做出比这更过分十倍的事情来。 刘滟君果然雷霆大发,将两人赶走了之后,又在原地坐了许久。 她本意并不是现在便要柏离进门,只不过是想着多给一些让霍珩与柏离相处的机会,这个女孩儿蕙质兰心,体贴柔软,善解人意,并且能够孝顺公婆,如果事成将来绝不会是霍珩的负累,可让他免除一切后顾之忧。这样的女孩儿相处久了,霍珩自然会对她有所心动,在这一点上,刘滟君从不怀疑。只是如今看来,这竟是完全行不通的办法。 此路不通,看来只有另寻别路,或许只能想想下策了。刘滟君耸起了眉。 柏离的病断断续续养了几日,才终于痊愈,她病愈之后,身体仿佛更轻盈羸弱了,刘滟君道:“若是你娘现在跑到长安来,见你这副模样,不知要怎么心疼你呢,恐怕还要责怪我,在水榭之中不曾好好招待你。” 柏离忙道不会,“娘也时常惦记着姑姑,她说对姑姑亦是十分想念,可惜蜀道险峻,她一妇道人家,这些年身体也不大好了,终究是不好回来。” “无事,我也不怪她,”刘滟君笑道,“你身体既然大好了,今晚我带你游长安夜市去?” “这……” 柏离才露出为难的神色,刘滟君便按住了她的手,“放心,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了,难道你同我出去,我还会找那些东西吓你么?” 柏离垂下了眸,顺从地颔首,“都听姑姑安排。” 是夜,长公主刘滟君与柏离皆着便服,同游长安西市。 西市之夜景,也甚为热闹,在这儿似乎所有新奇的玩意儿都能被找到。长公主自幼便喜欢在这些市井街头淘一两件小玩意儿,还有人将一批赝品和一件珍宝同时摆在一个货架上引人购买,一两金一个,说是买,实是赌,但公主目若利隼,火眼金睛,她只要看准了出手,必定买回的是真品。 柏离似也对这游戏有些兴趣,在货架上盯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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