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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夫人……”

    花眠目光汹涌,袖下的手,不觉被指甲掐得疼,慢慢地问道:“将军,去了多久了?”

    栋兰纳闷,搔了搔后脑,“去了有些时辰了,不知为何,夫人回来了,他只是送糖,却还没有回来。”

    花眠忽然长身而起,也不再管栋兰了,立时要走出门去。

    还没走到门口,她的目光倏地一定,望向了一旁,被安静地锁入笼中的两只灰兔,正乖巧地啃着嘴里的萝卜,丝毫不知,他们早已是砧板鱼肉,还兀自庆幸。

    愚不可及啊。

    花眠一咬银牙,快步朝外走去。屋外水定花深,水榭之上衣衫鲜妍的女子来往,一切如常。

    可哪里能寻到霍珩的人?

    她现在确信,霍珩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原本不该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让他听到的话。

    是,她一直都不够坦诚,对霍珩有所隐瞒,甚至她留下林青芫和戚筠也是别有他图,她早已想好了一切可能让霍珩不那么难以接受的言辞,会在一个最好的时机,对他坦承一切,但现在,什么都错了。

    一直到暮色黄昏,他也没有回来。

    花眠早已沐浴更衣,只是始终无法入眠,辗转反侧,连傍晚时长公主命人来传她去用晚膳,她也回绝了。

    兔子笼里,两只活泼机灵的灰兔,发出吱吱喳喳的动静,更是扰人好梦,花眠坐了起来,将笼子提起,随手拿到了屋外,披着衣裳,在冷淡的月华潮水之中,任凭晚露沾湿了衣裳,静立了不知多久。

    直至远远地传来打梆子的声音,知道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宵禁了,长安城将不再任人出入。花眠如梦初醒一般,迅速地唤醒了栋兰,穿戴好裳服,让车夫深夜里于水榭外待命。

    哑巴老人载着花眠入了城,车停在了霍府大门口,花眠多付了一倍的银钱,“老人家,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了吧,我不会再出城了。”

    老人领了钱,哈腰道谢,便驾着马车折回。

    花眠在霍府门外站定,犹豫了半晌,将盘桓脑中的话又拿出来过了无数遍,面对着这扇紧闭的大门,才终于有了勇气敲开。

    开门的是霍府的一个门房,年老了,眼睛也花了,迎着夜色看了许久才看清来人,“小夫人?”他惊愕地问道:“夜已深了,你来此是——”

    他一开口,花眠就明白了,霍珩恐怕不在。

    但她还是说道:“我来寻霍珩,他回来霍府了么?”

    果然,老头立马摇头说道:“不、不曾回来啊……”

    “小夫人,这深夜了,你来这儿找小郎君?难道,小郎君竟也不在公主那边?”

    花眠点了点头。

    门房立时将大门完全拉开,“我这便去禀告老爷。”

    别是出了什么事。门房心中暗暗想着,不过小郎君在长安朋友众多,哪怕是约了人出去喝酒,一不小心喝多了也是常有的事儿,过去长公主和老爷一闹得僵,他便偷偷跑出去,小小年纪,却学得人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回来之后,绝口不提为何偷跑之事,直往床上躺,睡个一天一夜的人便精神了。

    花眠站在霍府门口,久久地,不能往前踏进一步。

    她望着被渐次点燃的灯笼,淡黄的光晕底下飞舞的蚊蝇和细碎的尘屑,心乱如麻。

    她这一辈子大约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明一切还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运转着,却偏偏感到无所适从,茫然得不知做什么,只是傻傻站着,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挑着灯笼的门房又折回来,迎花眠,“小夫人怎么还在此处站着,老爷方醒了,已经派人到长安城各大酒肆去寻了,一会儿就能找到。小郎君他应是出去喝酒了,他喝酒的地儿,不瞒你说咱们大伙儿都一清二楚。”

    花眠还在原地,微笑了下,用衣袖擦去了脸颊上隐隐的湿痕,“嗯。”

    但这一晚,出动了霍府所有的人,寻遍了长安城东市西市,各大酒肆茶楼,也没有找到霍珩。

    作者有话要说:  这注定是一场,不算小的风波,也是我说的,推动花眠和霍珩的重要一环。

    敬告怕虐的小伙伴,不会虐的哈。

    从今以后,两人就是毫无保留地真诚相待了。

    第51章

    阴冷古旧的废宅, 夜深之时, 只剩下微风拂动着庭下竹柏的萧瑟秋声。

    一庭冷月,照在已有几分腐朽破败的檐角,檐下倒悬着一串竹风铃, 发出冗长而沉闷的撞击声。

    男人的掌中携着一柄还未出鞘的长剑, 锋利的剑锋毕收于鞘中, 他的手掌推开了一扇门。

    院中秋风一扫, 落叶扑到了他的脚下来。

    两个女子, 瑟瑟缩缩地窝在寝房之内, 然而那动静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直至门被骤然推开, 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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