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她跟在萧然的身边,在所有人的眼底,都是痴人做梦的幻想罢了。 轰鸣的车声响起,门口的守卫看过来时,却只见尘土飞扬。 云溪不答他,他却渐渐恢复了几分冷静。 以萧公子对云溪的不待见来说,云溪绝不可能上门去找晦气。唯一可能的人便只有陈昊,毕竟,当初在宴会上帮她解围的也是陈昊。 只是,他想不明白,云溪什么时候和陈昊熟到连对方的落脚处都这么清楚的地步。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上海外滩餐厅吃饭的时候,隐约间,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是那首adele的曲子,还是,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时那诡异的违和感?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 云溪看着萧公子和陈昊时的眼神,他见过,从不是不知世事的迷茫小姑娘陷入爱恋的痴狂,反倒是,反倒是一股忽近忽远的疏离和冷漠。 道路的车越来越多,眼见云溪已经开到了cbd,他慢慢地靠回座椅,闭上双眼,只能顺其自然。 毕竟,能和陈昊见一面把话挑明也是一件好事,当时在香港,陈昊和云溪在海滩边的那一番情景,他并没有忘记。 那把hkp7m8/p7m13式9mm手枪,横在云溪和陈昊之间,犹如一把玩具,却森冷得让人胆寒。 “嗡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云溪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神情未有变动,就在冷偳以为是无关紧要的电话时,她却突然停了车,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冷云溪。”礼貌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他心想,估计对方并不是多深的交情。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云溪一直没有吭声。冷偳就坐在她身边,原本只是视线对在路边行人身上,突然,感觉云溪浑身的动作一呆,回头,恰看她紧皱着一双眉,重重道:“你冷静点,先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然后,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没见过云溪这般郑重到失去风度的样子,忍不住微微靠近了一点,拉近了距离,果然电话那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耳边:“我舅舅……刚进加急病房,……。进去前他……他让我打电话给你,希望……。你现在就来医院,他……。他有事要和你说。” 男人的声音明明很清冷,却不知不觉带上了颤抖,似乎连一句连贯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加急病房……。 冷偳叹息一声,看样子,怕是找云溪过去话别了。 只是,听说话的声音,这人并不年轻,他的舅舅年纪自然更不会小,云溪什么时候结交上这样的人了? 他转头,诧异地看到云溪呆愣的双眼,右手几乎拿不住手机,滑动了几次键面,才关了通话。 视线从手机屏幕上一划而过,只看到来电停止上“古玉轩”三个字。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了爷爷寿宴时那一尊血砚,直觉道:“是送爷爷砚台的那个老朋友?” 云溪抿着双唇,直直地看向他,像是透过他在盯着什么东西一样,良久,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以前很傻,以为爱情都是轰轰烈烈,后来才知道,爱情,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不是谁都有发现的眼睛。为了十年,他放弃了一切,爱情到了这个时候,终于也给了他解脱。” 什么十年?什么解脱? 冷偳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迷惑地看着她。 下一秒,她车头一转,朝原来的方向背道而驰,开向市区那家著名的医院。 冷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明明是个不相干的老人,云溪露出这种表情,眼底的悲伤竟有些不言而喻,他只能拍拍她的手背。 车内一片安静。 十五分钟后,车子到了医院。 等他们到了医院那间病房时,里面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让他意外的是,不过是间铺子的老板,这里呆着的亲属们,每一个人的衣着打扮却都是非同一般,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有一个人朝着他们走过来,似乎一眼就认出了云溪,拿着手机,脸上的悲哀还没有褪去,只是礼貌地对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见那人用异样诧异的眼神看过来。 这群人中,大多是四十来岁的中青年,只有两个老人痴痴地坐在那间病房门口,一脸沧桑,谁劝也没有用的架势。 冷偳心中又冷了两分。 看这样子,怕是抢救不回来了。 里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