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有一种心惊的感觉。不是因为眼前女子的心机城府,而是,她眼底再也没有遮掩的黑暗阴冷,似乎凭空而来、只差超脱。 “子墨。”她唤了他的名字,和以往清冷平静的声音不同,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一丝波纹,像是懒懒的再去做任何掩饰,又像是已经不屑去遮盖任何东西:“你说我一石二鸟,如果真的像你猜的这样,你不妨再猜一猜,我当初跟着你和卓风去欧洲又是为了什么?” 峤子墨依稀地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冰凉的寒意在空中蔓延起来。 他从不是会畏寒的人,更是从来在许多被人梦都梦不到的阴暗面里游刃有余的人,可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慢慢一惊。 他忽然想起,那个夜晚——冷云溪和詹温蓝摊牌的那天! 她事先准备好了血袋,是因为猜到了乔老当天会派人暗中埋伏开冷枪。 可为什么,她随势落水后,恰好会碰上那天去河边散步的卓风? 如果,真的像他所猜的,一切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 他搭在她颈项上的手,忽然落了下来。 云溪抬头,对着那清冷的月微微一笑。 看,有人自觉聪明,以为挖掘出了什么秘宝,结果,只发现了真相的一角,却完全不能接受。 那三个月,笑容优雅,举止得当,毫不动摇,堪称闺秀的是她。 现在,精于设计、巧于安排、工于心计的,也是她。 只是,世上的人,往往总会以为,自己聪明的发现,别人中了陷阱,却不会环视四周,看看自己是否亦是安然无恙。 他说,她从头到尾是耍着萧然,那么,他又发现了多少,她的心思? 云溪慵懒地两手往天上轻轻一举,恰好遮住她眼前的那一片月。 隐约间,空中的那抹月色从她身上消失。 张先生、萧然,在乔老和她正式对上之前,已经出现了这么多人,其实,她心底更好奇,下一个会是谁? 与乔家的对决,不用任何人提醒,她其实,比谁都知道。 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冷家最坚实的基础便是她爷爷,如今已经退了下来。剩下父亲、伯父他们的声望加在一起,与从建国后铁血征伐下走出来的人相比,却不是一个层次了。 乔老是恨不得将整个冷家都打压得毫无还击之力,她又何尝没存了心,让乔家从此在b市、z国颠覆,直接消失? 只可惜……。 云溪伸出舌尖,轻轻润了润那薄薄的红唇。 湿润的唇似乎依稀子浸了一层水色,越发迷离而精致。 许多女人在看男子的时候,总是会去看对方的嘴唇。认为,薄唇是冷情的象征,最传神的人物非汉武帝莫属。《谥法》说他威严,坚强,明智,仁德。实际呢?掩藏在“千古一帝”背后,却是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宫室,外事四夷。在人人为“金屋藏娇”“未央神话”这样的情爱传说孜孜不倦时,却都不记得,他死前,将所有为他生子的后宫女子全部刺死,宫妃、宫女无一例外,寸草不生。 那么女人呢?天生薄唇又该如何? 云溪笑笑地看着天际,可以此刻不是早晨,无法看到那被红日灼烧一般的景色,当真有点可惜啊。 她原本是不准备让峤子墨看得太清的。 有时候,保持点距离,反而会是朋友。 距离太近了,看得太清了,有些事情,也就不能再恢复原来的面貌了。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 如钢铁、如禁锢,将云溪整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