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厨房那头的每日采买的花费让她心惊,接着外头的铺子庄子的出息送入府的还不够府中开销,连账都对不上,她找人一问才知道这样的事情从老夫人管家的时候就这样,只是这几年越发严重了起来。 什么自己人,竟然全是一群蝗虫!还是扒着姜家使劲儿吸的那种,当主子的差点吃糠腌菜了,这些蝗虫却天天大鱼大肉的,过得比主子都潇洒!梁五跟他们争辩了几回,这些胆大包天的下人还敢给她下绊子,还说什么夫人管家的时候他们如此也没见夫人不满,怎的一换人就挑刺来,亏还是自己人,连夫人一个外人都比不上云云,差点没把梁五气晕了过去,又有柳氏和刘氏不断找茬,不过月余,生生让梁五催老了好几岁似的。 铜镜里的人面色枯黄,双目无神,皮肤更是十分粗糙,梁五十分熟悉,以前她见卫莺几回卫莺的神色就是如此,每日只有靠着铺上厚厚的粉才能遮掩住这难看的神色,可她还这么年轻! “卫氏!’’她会如此都是拜卫莺所赐,这要她如何不恨! 卫莺明明就知道这两个地方有问题,却推给了她,让她骑虎难下,两头不是人,真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这样一来只要她管着账,就势必会跟那些人起矛盾,别说收服他们了,能不打起来就是好的。 香儿忍不住道:“夫人,不如咱们去跟老夫人说说,让她来给你做主,这样下头那些个势利眼也不会欺负夫人面生了。’’ 他们夫人明明花一样的年纪差点熬成了老姑娘模样,这要是大爷回来了见了,还能对夫人好吗?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不贪花好色的,大房这头不说那田姨娘姿色妖娆,就是夫人如今都气色不俗,夫人若是用现在的容貌去跟她们争,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难道不知道这个理,这些人是姑姑的人,动了他们就相当于打了姑姑的脸。’’何况她还偷偷找梁嬷嬷问了问,从梁嬷嬷嘴里才知道姑姑对这些人的用意,只是贪银钱而已,姑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去捅出来没有任何好处。 香儿急道:“难不成就任由他们继续?’’ 什么伯府,一点规矩都没有,下头贪银子,上头竟然不管不顾的! 正说着,外头一阵喧哗,接着柳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有她打头阵,后头还跟着三夫人刘氏,两人面色不善的朝她走来。 “好你个小蹄子,臭不要脸的,连我们二房的月例你都敢使劲儿扣了,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你!’’柳氏率先就骂了起来,“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打从你接手后,这日子是越过越差,你说,你把我们的银子都藏哪儿去了?!’’ 刘氏也随口说了句:“还不如大嫂管的时候呢。’’ 大嫂大嫂,又是卫莺,怎么哪里都有她!梁五也不怕她们,冷着脸回了句:“大夫人好你们找她去啊,找我做何。’’ 刚入府的时候梁五还想过要跟刘氏打好交道,就是柳氏也要维持个面子情,但自打柳氏和刘氏隔三差五来找茬后,梁五就熄了这种心思了。 呵,挣得不多,用得还挺美。 柳氏一人一月就要花费数百俩银子,什么胭脂水粉隔两日就要铺子送过来,布匹衣料也要最时新的样式,还有整个二房的主子下人们,就算把用度都削减了下来也要两三千两银子,还有三房和大房的开销,姑姑主院和城郊姑父的开销,外头铺子庄子的出息管事才交上来六千两,说是买卖难做,铺子上的货物都压着云云。 梁五心知肚明,这是那些管事们对她闹了两回不满,联合起来给她下绊子呢,卫莺管账的时候一月还能交个万俩银子左右,到她这儿就六千呢,其中没问题谁信? 府中进账只有六千俩,这么多处开销,自然在各方面都要降一个水准的,她贪,她从哪儿贪? “这我们不管,如今谁管账我们自然就找谁。’’柳氏一脸蛮横:“你贪没贪银子自个儿心里清楚,但我们二房的月例你得给我补上,如今外头已经有传言说我们宣平伯府落魄了,买个东西都要挑三拣四的,我已经推了好几家夫人的邀请了,都没脸出门了!’’ 宣平伯府破落的传闻是一大早传开的,好些人都知道了,又兼之柳氏往常就是个张扬的性子,高调得很,这回不止许久没出门,连最爱喝的真山茶都好久没派人买了,简直就是坐实了这些传言。 柳氏又爱面子,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开了私库让人拿了银子大肆购买,还特意交代了要让人知道是她柳氏的名头,让人知道宣平伯府还好好的,这头立马就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