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池塘边上传来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兴高采烈:“这儿呢娘子!这儿!” 施乔儿循着声音一望,望到了站在池塘边朝她招手的小猴儿。 以及猴儿脚边往水里探着个脑袋找鱼的太极。 还有太极旁边,躺在美人榻上,怀揣手炉,手捏钓竿,一身珠光宝气,正在打哈欠的—— “施、玉、瑶!” 施乔儿秀眉一蹙,怒气冲冲小跑过去,把鱼竿子从人手里一夺,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施玉瑶舒了口长气,刚嗑完一盘瓜子的嘴巴有些发苦,咂吧了一下,懒懒翻着眼皮道:“你搬入新家以后我都还没来看过呢,现在颇有兴致,特地来走一趟,怎么着,不让啊?” 施乔儿被气得结巴,杏眼瞪着眼前不可理喻的大美人:“不是……这是我让不让的问题吗?昨日里家里人都要把你找疯了,我娘着急得一宿都没睡着觉,你还有没有心啊你!” 施玉瑶在听到后半句时神情略动了动,张口道:“姨娘现在如何了?” 施乔儿气不打一处来,脸别向别处再不看她:“正在家喝茶汤提神呢!” 见施玉瑶不再言语,乔儿不免又瞥向她,见她神情发沉,心又软了软,坐在她旁边恨恨道:“外界都说你施二娘子性子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老大不小个人了,遇到事情光躲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从这里出去,同爹说清楚,同雁行哥哥说清楚,大家能好好坐下就坐,坐不了互相心中都有个数,你倒好,看见人一言不合便走,你能让谁心里能好受?” 施玉瑶伸手掏了掏耳朵,神情不耐烦,眼波却平静:“行了,唠叨得我两只耳朵疼。” 施乔儿一听又急了:“我这不是唠叨!我这是在同你好好说话,不提别的,单论我娘为你着急上火一夜,你说你这事干得算是漂亮吗?” 施玉瑶盯着水面看了半晌,终是轻轻一抬眸子,瞟向气鼓鼓的施乔儿:“是是是,你说得对,我回去总行了吧?别拿这幅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没因为沈清河成怨妇,倒因为我成了。” 施乔儿心情这才好受些,明明已经不气了,却还是装作凶巴巴把鱼竿往二姐手里一塞:“喏,还你。” 施玉瑶接过鱼竿,白她一眼:“嚷嚷半天,窝子都被你惊了。” 鬼的窝子呢。 施乔儿都不好意思跟这里的傻人傻猫说,搬进来以后沈涧一直没买到喜欢的鱼苗,池子里头压根没鱼。 …… 得益于施乔儿事先做过的思想工作,玉瑶到家以后心不在焉勉勉强强认了个不是——仅仅针对于昨天故意躲着不见人。 老国公呢,光会嘴上不饶人,实际老二稍稍低下头,他这边脾气就全没了。而且仔细想想,又很高兴。 大女儿过了年就快要临盆了,自己又要当外公了。盼了快三年的义子回家了,最不放心的小女儿也择了良人,老二虽然还未能同自己彻底放下芥蒂,但已能同在桌上好好吃饭了。 一大家子,未来可期。 施老头很是高兴,心中畅快得很,原本说好只喝茶的,结果大晌午的就着二两小酒,醉醺醺给俩女婿说起了自己那波澜壮阔的青春岁月。 但无论怎么波澜壮阔,最后都能归结于一处——骂齐王那个老贼。 “朱为治!我呸!”施虎红着眼睛红着脸,打着酒嗝骂着人,“我都说了!蛮人善马战,不得于马上与之血拼,就得使弓箭长刀!离远射箭,离近便砍去马腿,方可有些胜算。可他他他!他个老王八蛋!非说什么智取!什么卧底其中烧粮草,你们说他懂个屁的打仗啊他!谁他娘不知道烧粮草!关键怎么烧!派谁去烧!光会些中听不中用的废物点子!” 沈清河:“岳丈说得对。” 秦盛:“父亲有道理。” 施虎举着手指头,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其实也不过因为他命好,生成了陛下的同宗兄弟罢了,这么然,就这么个家伙,谁能用他!你们说是不是?” 沈清河点头。 秦盛点头。 三炷香后,等老头终于遭不住睡了过去,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肩膀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秦盛虽与沈清河相识不过一日,却感觉此人见多识广,绝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那么简单,便想与之多说两句,探一探虚实。 歇得差不多,秦盛抬眼一望沈清河:“妹夫在想什么?” 沈清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