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施乔儿似乎感觉自己待在这的时间有些长了,便转头一看,恰好与身后不远处的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其实他早回来了,只是没有打扰她,所以一直在等。 见被发现,沈清河对她笑了下,举了举手里买的泥人。 施乔儿鼻头一酸,瞥了眼二姐道:“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去找我相公了。” 护城河畔,人声鼎沸,花团锦簇。 可玉瑶好像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开了。她看着河面一圈圈荡漾开的波纹,发了许久许久的呆,直到天上又响起烟花绽开的声响,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夜空缤纷的烟火,眼眶渐红。 她知道,这一刻的繁华,是有人用血换来的。 …… 街上,泥人摊子。 施乔儿觉得沈清河给她带的泥人还挺有意思,非要自己动手捏个,捏时一脸认真,嘴里振振有词:“我要捏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拆开。” 她本以为沈清河会嫌她孩子心性,没想到他笑后与她一起坐下,挽起袖子握住了她那双沾满泥的手,说:“我与娘子一起。” 半晌过去,泥人捏好,需要烧制,得等上片刻功夫。 施乔儿拉着沈清河到河边洗干净了手,回去路上又被猜灯谜的摊子所吸引,拨着灯笼念来念去,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此颇有兴趣。 拨到最后一只灯笼时,灯笼一歪,露出后面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那张脸上,曾饱含柔情的狭长眼睛,此刻正冰冷阴鸷地注视着她。 “啊!” 施乔儿尖叫一声,差点瘫在地上。 沈清河本在与摊主交谈,一听声音立刻抱住了她,着急询问:“怎么了三娘?” 施乔儿两只眼睛惊恐地瞪到了最圆,再看灯笼后面,只有来往经过的路人,哪还有那张脸。 但她还是全身发抖,拽着沈清河的衣袖流泪道:“相公我们回家去吧!我不要在这里待了!我要走!” 泥人还没拿到手。 可沈清河被她这幅模样吓得不轻,哪里还顾忌得了别的,当即便带她打道回府,马车上将她抱到最紧,一遍遍问她:“娘子你到底怎么了?方才你看见什么了?” 施乔儿泪流不止,脸埋在他怀中呜咽道:“我看见那个人了!我看见朱启了!他来找我了!他不会放过我的!我好害怕啊相公,我应该怎么办!” 沈清河一听是因为这个,反倒松了口气,手掌抚摸着她的后颈,柔声安慰她道:“别怕,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相信我乔儿,没关系的,即便他闯到我们的家中,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把你带走。” 施乔儿在安抚声中慢慢止住了泪,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沈清河道:“真的吗相公?即便他来找我……我也不用怕他?” 沈清河将她搂紧,摸着她的发道:“不用,有我在,何时都不用怕。” 施乔儿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但仍有些心有余悸。 夜间分明承不住,却仍勾着沈清河的脖子不让走,眼泪都将枕头打湿了,还是不叫停。 一直折腾到鸡鸣时分。 施乔儿沉沉睡到晌午方醒,醒来感觉全身酸软,腹中饥饿难耐,叫了两声“四喜”无人应,倒把沈清河给喊来了。 “十五都过了,你今日怎么还没去学堂?”施乔儿哑着嗓子问。 沈清河扶着她给她将衣裳换好,舒口气道:“你现在的样子,我敢去哪儿?迟上一天也无妨,孩子们会理解的。” 施乔儿:“……” 孩子们可不知道他们的先生到了晚上是什么样。 施乔儿刚醒,脑筋转不快,愣了有好一会子,衣服都穿好了方道:“你不去就不去了,四喜到哪里去了?以往我喊一声她就跑进来的,今日却很反常。” 沈清河正色下来,语气沉了沉,犹豫道:“那我告诉了你,你听完之后不准哭鼻子啊。” 施乔儿浑身一震,一把抓住沈清河的手道:“她死了?” “呸!什么啊!”沈清河是当真哭笑不得了,伸手掐着娘子软嫩脸颊道,“她老家兄弟结婚,要她回家一趟陪新娘子,告假半月,今早突然有人来接,又不好打搅你,便与我说了声,我就让她随着去了,哪里有那么多死啊活啊的。” 施乔儿扯着他的手反驳:“那你说不准哭鼻子什么的,我当然就容易多想了!” 沈清河松手把人扯到怀中安抚:“好好好,怨为夫没把话说清楚。不过我不也是觉得你二人之间感情深厚,她这一走,换个人服侍你,你难免不适宜,想起她又难过落泪。” 施乔儿“哼”了一声,头在相公怀中蹭了蹭:“她是回家吃喜酒,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