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般好本事,”林繁转着酒盏,“安国公府置宴又不是我下的帖子,晋姑娘要说什么,我也管不着。” 下意识地,黄逸点了点头:“这倒是……” 嘴上这么说了,心里却总有个念头。 黄逸上上下下观察林繁好一阵,没有从对方面上窥出一份端倪来,只能作罢。 待烤鱼吃得干干净净,黄逸擦了擦手:“殿下的反应让我很是意外,我都担心要打起来……” 林繁道:“殿下不傻。” 黄逸轻笑了声。 天地良心。 殿下干的这些事,还不傻? 也就是酒吃多了、稀里糊涂,换作清醒时候,真不好收场。 “你那些话,实在火上浇油。”黄逸点评了一句。 离开贵香楼,夜风吹来,散了酒气。 黄逸看了眼与亲随低声交代事情的林繁,眉头皱起舒展、复又皱起,终是确定了。 火上浇油,没得跑了! 只还不清楚,这把火会怎么烧。 也就是他与林繁熟悉,凭借几分直觉,让他闻出了火油味。 二殿下和翁家那几兄弟,恐怕根本反应不过来。 翌日一早,黄逸入宫。 他现在为御前侍卫,今日当值。 皇上散了早朝,面色不虞地进御书房批折子。 许是有不少指责二殿下的帖子,皇上情绪不好,不止里头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连黄逸等侍卫都小心翼翼。 午前,一内侍哭丧着脸,到了御书房外寻徐公公。 黄逸看他那脸色,就知事情不妙。 徐公公出来,附耳听完,脸色瞬间比那内侍好不了多少,轻着步子进去禀告。 而后,里头哐当一声。 黄逸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默默念:皇上摔东西了。 “去把那孽障给朕带来!” 皇上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而后,徐公公退出来、面如死灰。 “去。”徐公公气若游丝,“去把二殿下请来,快些!” 黄逸不得不领了这苦差。 一行人出宫,原以为得花些工夫弄明白二殿下身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没成想,这两个问题,轻而易举就有答案了。 二殿下去了安国公府,大张旗鼓。 前后三辆马车,装满了绸缎料子、金贵药材、姑娘家喜欢的熏香、摆设,浩浩荡荡穿街过巷、停在了安国公府外头。 安国公夫人闻讯,又急又气,几乎仰倒。 她们婆媳昨日商量过了,事情出了,国公府脸面扫地,这几日就关起门来、缩着脖子做人。 永宁侯怎么激愤、皇上怎么发落,她们都老老实实等着。 晋舒儿肚子里的是皇家子嗣。 无论什么结果,都轮不到她们自己掌握。 却是想不到,皇上还没有发话,二殿下却来了,还这么大摇大摆。 安国公夫人不想开门,又不能不开门。 家里没有个能顶事的男人,只两个管事战战兢兢出了府门,想把二殿下劝回去。 赵启其实不着急进去。 管事劝解,赵启正好能在安国公府外多耽搁些时候。 亲随们已经把礼物从车上搬下来了,全放在台阶上,堆了个满满当当。 “给舒儿补补身体,她现在身子要紧,”赵启指着那一地的东西,“料子都是最时兴的,若挑不中,使人跟我说,我再买。” 管事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余光瞥见左邻右舍探究的目光,心里不住叫苦。 住这胡同里的,要么有爵位,要么官帽高。 昨日已经闹笑话了,今次二殿下来这么一出…… 赵启反倒越发兴致勃勃,直到黄逸等人赶到,才没有坚持进安国公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