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还是大姐剪得对。 只有白色的小纸人,现在才能堂而皇之地挂在笔架上。 要不然,她回去也剪一个,过过手瘾? 宫里,各处也在清点。 程皇后躺在榻子上,怔怔出神。 自收到消息,她的脑海里空荡荡的,没有悲伤、也没有苦痛,可能是已经做好了准备,除了疲惫,她没有其他感觉。 连眼泪都落不下来。 嫔妃们纷纷来探望,让她节哀,程皇后都打发了,也无暇去想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躺到中午,程皇后才勉强打起精神,去了赵源的宫室。 这里已经变了模样,改作停灵之所。 闵公公上前来,哑声道:“皇上那儿的意思,就停四十九日,等到二月送往皇陵。” “知道了。”程皇后道。 治丧有章程可依,各处都按部就班地办。 过了腊月二十三,衙门封印,千步廊左右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值小年夜,各府都忙着扫撒。 秦胤没有闲着,自己拿着一把扫帚去了祠堂。 从里到外,认认真真扫了一遍,又将牌位擦拭干净。 而后,他站在那儿,静静地看了许久。 这个年,京城里没有一点年味,却也平静。 静得秦胤很不自在。 这种静,绝不寻常。 大年初五,徐太傅被召进了宫。 下午去的,直到夜里都没有回来,徐家人急切地去宫门上问,只得到了皇上将老大人留在宫中过夜的消息。 这状况以前倒也有过。 早些年,皇上与徐太傅关系融洽时,时常彻夜向太傅请教,这些年,随着君臣关系的紧张,就再没有了。 徐家人等到初六一早,正要再去打听,徐家大宅便被御林围了。 顷刻间,各府哗然。 永宁侯匆匆用了早饭,出门打听状况,相熟的老大人们互相问了一圈,面面相觑。 范太保等人想进宫询问皇上,在宫门口就被拦住了,只能急得团团转。 下午时,永宁侯先行回府,径直到了东园。 秦鸾请祖父坐下。 这个当口,老侯爷无心喝茶,只问:“你有办法悄悄联系到定国公吗?” 秦鸾眨了眨眼。 前回林繁连夜来送消息,祖父就知道她和林繁有些往来。 秦鸾没有否认:“能。” “你向他打听徐太傅的事,”秦胤道,“皇上这次突然发作,我觉得很不对劲,恐有其他状况。” 他当然可以自己去找林繁,也能通过其他人向林繁打听,但秦胤太清楚了,他问谁、皇上都不会管,一旦他和林繁走得太近,皇上那颗忌讳这个、忌讳那个的心,又要猜忌上了。 而旁人从林繁口中问出来的,秦胤也得打个问号。 别看林繁年纪轻,说话做事拿捏得很准,从外头绕过一圈的消息,难说还剩下几成。 且徐太傅的事,来得莫名其妙。 正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秦胤才这么谨慎。 “一定要小心,别叫人发现。”秦胤叮嘱着。 秦鸾应下。 马车一辆,秦鸾到了生花阁。 走进大堂一看,里头格局有了变化。 那道通往二楼的楼梯,被隔断格挡,一点都看不见了。 “我寻国公爷,急事儿,问问他今日得空吗?”秦鸾一面上楼,一面道。 刘龚氏应了,从后头宅子出去,想法子悄悄给方天递信。 雅间里,秦鸾等了两刻钟,楼梯口传来急急脚步声。 钱儿探出头去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少年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