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胤哼了声。 别以为他看不出儿子在想什么。 傻儿子根本不相信,他能很快赶赴边关。 不信就不信吧。 到时候,让他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离开书房,秦威又把秦沣叫了来,耳提面命了一番。 “你祖父病着,虽有你叔父应对外头事情,恐怕也有分身乏术的时候,你要替他分担,照顾好家里人,”秦威道,“遇着状况,多与长辈商量,行事谨慎些……” 秦沣一一应下。 一面听父亲教诲,秦沣一面,不由自主地往东园方向看了一眼。 前回,他与阿鸾说过,家里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现在,这种感觉越发清晰了。 像极了此刻浓浓的夜色,那点低沉的云,连月光都挡了个干净。 黑沉沉的,让人觉得很不踏实。 正想着,忽然间,他察觉到东边外墙上,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 他不由地,“咦”了一声。 秦威问:“怎么了?” 定睛又看了看,并未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也是,这么黑的时候,隔着半座宅子,根本不可能看出来的。 应该是一晃眼间,看岔了。 秦沣摇了摇头,嘀咕道:“可能是猫儿吧?” 东园院子里,林繁站定。 很快,里头知道了他的到来,钱儿提着灯过来,行了一礼。 林繁问:“你们姑娘在做什么?” 钱儿答道:“姑娘在画符。” 闻言,林繁微微一怔。 “日课?”他又问,“这个点了,还未做完日课?” 这可不像秦鸾。 “不是日课,日课清早就做完了,”钱儿说着,想到林繁是姑娘拧的那只瓜,又忙补充道,“是给您准备的,画了一整天了。看着也没有几副,但比日课的那些平安符要费时费力。” 林繁抿了下唇。 与他准备的? 进了屋子,林繁看向书房一侧,秦鸾正站在书案后头,专注落笔。 林繁没有过去打搅,只静静看着秦鸾。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秦鸾画符。 上一次,为了布阵,秦鸾亦当场画了符纸。 一身道袍的少女,看起来是动作流畅,行云流水,但是,越是厉害的符箓越难画,每一笔都要耗费无数心力。 此时此刻,在林繁眼中,秦鸾凝神不输前一回。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林繁一眼。 真真正正的,心无旁骛。 这样聚精会神的阿鸾,让林繁挪不开眼,不由地,想多看一会儿。 直到一副符纸画完,秦鸾才放下笔,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林繁的目光里,欣赏与喜欢之情,直白又毫不掩饰。 秦鸾眨了眨眼睛,而后一弯。 这笑得很浅,落在林繁心上,笑意却很浓,让他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注意到林繁拿在手中的木盒子,秦鸾问:“这是什么?” “刘家婶子给你选的香片。”林繁上前,把盒子打开,想到方天的小算盘,林繁没有忽略他的功劳,把过程说了一遍。 秦鸾乐不可支。 上一回,方天把平江楼的粥买来时说的那些话,秦鸾就发现了端倪。 方天不知内情,只一心为林繁说好话。 没想到,过了些天,方天还在“胡同”里转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