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雅沉默了,好半天,她说:“这有病吧?” 梁霄很有同感:“是有一点。” 这两句没什么笑点,但不知怎么的,他们一说完,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里有无奈,有谅解,有惆怅,也有释然。 狄雅看了看时间:“好了,我该下去表演了,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下楼去。 灯光变暗,狄雅抱着吉他上了台,她坐在凳子上全神贯注的时候,看起来就是狄雅,而不是他所熟悉的迪莉娅。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个人被分配到一起去执行一个简单的任务,两个人扮成情侣混进了舞厅里。 那个时候,舞厅里有个年轻人在吹爱尔兰风笛,一个女歌手用沙哑的声音吟唱。 他大致记得歌词是这样的。 grief and woe that i must go to fight fland's king,为了英王我将踏上征程,悲伤懊恼填满我心,i her know his friend or foe, and war's a cruel thing,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只知道战争多么残酷,the nightingale is near at hand, my time at home is brief,夜莺初啼,我在家乡时日无多, and carey's steams and mountain land i part with bitter grief,作别故乡的山水故土,心中满是痛苦哀伤。 他们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不能明白这首歌里的悲伤与痛苦,两人不过是驻足片刻,又将注意力投入到了目标身上。 迪莉娅那个时候才十八岁,年轻靓丽,目标被她吸引来向她搭讪,两个人没一会儿就从后门离开了,梁霄立刻跟了上去,他没有听完这首歌。 仿佛心有灵犀,狄雅弹起了这首苏格兰民歌,即便没有风笛,由她低声唱来,更令人心酸:“now all must ge and i must range across the o wide(面目全非的我,要穿过遥远的海峡),our ship she may in biscay's bay lie low beh the tide(潮汐退下的时候 ,我们的船会搁浅在比斯开湾),if i should fall by on ball, or sih the sea(若是我倒在炮火之中,或是长眠于深海),good people all, a tear let fall and mourn for mine and me(善良的人们啊,请流下一滴眼泪 ,为我和我的过往)……” 他还记得她在爆炸声里去而复返,对他笑着说:“我想了想,我还是陪你一起留下吧。” 爆破声由远而近,他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冲天的火光里,她的笑容灿烂胜过所有焰火。 他也记得,在漫长的任务回来后,他在医院里见到额头缠着脑袋的迪莉娅,她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尖叫着捂住脸:“不是说不准让他进来么!我这样太难看了!” 他笑得停不下来,在她缠着绷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没有,很好看,迪莉娅怎么会难看呢?” 她从张开的指缝中看到他的笑,犹豫着放下了手,他神色如常:“我问过医生了,说是只是被流弹划伤,但差一点点,你的脑袋就不保了。” “活下来就是胜利。”她扬眉一笑,“快告诉我,人都抓住没有?” 往事种种,尚在眼前,可昔日明媚靓丽的伊人已在战火中坠入迷津,寻不到回来的路。 那么他呢,他是否又能在未来的硝烟中全身而退,回到心爱之人的身边? 狄雅在舞台上的演唱进入尾声,唱到最后一句时,她将目光遥遥投向他,眼神里隐藏着唯有他们才懂的哽咽:“……and keep me far from the cruel war and from the nightingale(让我远离那残酷的战火,远离那夜莺的啼泣)。” 梁霄心头涩然,不禁潸然泪下。 第56章 爱神之手3 海百合周六被导师叫去干活,忙到傍晚才算消停,好不容易做完,一个师兄说要请客吃饭,海百合还想和他们打好关系,只能挂着笑脸一块儿去了。 小饭馆里的菜不大好吃,有个师兄一直在和她搭讪,这个直男甚至还绞尽脑汁夸了她的口红:“你口红的颜色很好看,是不是你们女生里最近很火的那个要死了的星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