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宠瞧了他是神色,看样子并不像不高兴,终于轻轻笑了一下,“一直不都想学,是你不让的。” 男人的视线并没看她的眼睛,从她坐下来后就抽了一张纸巾,这会儿正仔仔细细的擦着她指尖沾了的水珠,还有指甲里的一点菜叶纤维。 旁边的几个人几乎都看了寒愈。 伍纪秋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世人都知道他宠千千,这样的程度,也没什么不妥。 倒是寒峰淡淡的笑了,“你这股子宠劲儿,以后万一再生个女儿,准得跟千千争风吃醋。” 寒穗微笑着,“那时候千千大概也出嫁了,自有人宠,大哥你真是想多了。” 夜千宠听着他们说话,总觉得有点好笑。 为什么她和伍叔的事,周围所有人都这么操心。 可着劲儿提醒他们是前后辈,提醒伍叔再宠也别越界,顶多把她当女儿? 甚至连她出嫁都帮想好了。 她也不反驳,等手上被收拾干净,就安静的坐在了那儿。 脑子在想,寒宴为什么跟她问那个问题?既然都知道她去过摩吉监狱,那肯定当初在民族村跟她不是偶遇。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被盯了好久了,自己却不知道。 不过想一想也不奇怪,盯着她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很多人不知道两个身份的切换而已。 小年夜,因为人多了,感觉反而比大年夜还要隆重。 之前,夜千宠就听宗叔说了,每年的小年夜,月亮特别好看,水云宫跟其他不太一样的一个项目是放花灯。 那是庶奶奶很喜欢做的事情,这么多年,每一年都会做。 所以,上午的时候大家围坐闲聊,等下午用餐过后,女士继续做先前没做完的花灯,男士则打牌或者下棋。 夜千宠不太会做,但也好容易把之前的工程完善,弄了两只,从头到尾自己做,不让庶奶奶帮忙。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做,意义不一样。 中途的时候,隐约能听到寒宴抱怨:“小叔你就不能让着我点?” “你又不缺钱,你要不赢宗叔的去?赢我爸的也好……” 看来是寒宴打牌手气太臭。 夜千宠还没见过伍叔打牌呢,她的认知里,他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办公了,偶尔跟满神医、宋财神聚一起估计也就品一品红酒。 寒愈被寒宴抱怨,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里正在洗牌。 男人嘴里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又透着漫不经心,“服役五年算是结束了?在哪供职?” 寒宴戏谑的表情,“难得小叔关心除了千千以外的人,不过,我得让你失望了,目前无业游民一个,要不……去你公司混个保安?” 寒愈洗完牌,抬手,十指和中指把香烟从嘴皮上衔下来,微微眯眸,像是考虑,无意的冲寒宴吐了一口烟雾。 寒宴被他一个烟雾弄得屏了一下呼吸,微微偏过脸,也趁着烟雾,看了他小叔一眼,眼神颇有意味。 寒愈见了他躲烟雾的动作,再次眯眸。 方才薄唇微动,“庙小佛大,供不下你。” 很明显的就是揶揄他,寒宴觑了他小叔一眼,“我真是挺喜欢南都的,山美水美人更美,多好?” 寒愈似笑非笑,忽然看向正在摸牌的大哥寒峰。 冷不丁的一句:“寒宴喜欢南都,大哥没考虑回来么?” 寒峰低头摸着牌,他就算不看寒愈的眼睛也知道他绝对不是随口说这么一句。 寒愈确实不算随口。 他幽暗的眸子深深浅浅,烟雾里看不清楚。 只知道大哥寒峰忽然回来过年,私底下一定跟老太太联系过,哪怕不往争夺家产这样难听的方面想,但多少跟这个有点关系。 他就是想探探对方的态度。 寒峰倒是随意一笑,“你不知道我今年几岁了么?你没到三十,我可四十出头了。” 那意思,是精力有限。 所以,要有可能,也是寒宴进入’第一集 团’。 但寒愈竟然没有接着试探,因为他有七八成的把握,寒宴不会进他的公司。 刚刚他躲烟雾的动作很不经意,说明就算结束了五年服役,也绝对没有跟部队脱离关系,习惯了禁烟。 那句“无业游民一个”多半没什么可信度。 所以,他将近十来年没见的大侄子,真就是为了回来跟他抢女人? 寒愈并不喜欢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思量间,寒宴又无奈的望天,“不玩了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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