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佬却是担心:“必须尽快救出许同志,她可是有我们江海地下分会的骨干名单。” 卫羽说:“如今形势严峻,到处都是特务,我们一来不知道她被关在哪,二来人手不够又没有武器,怕是没有能力救人。” 卫佬想了想许久,忽说:“找赵小姐帮个忙……” 卫羽想到她,不禁心中一酸,强忍了,说:“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吧,她……” 前段时间报纸上登着的都是她和金陵果府江先生的合照,又写着她被授衔进了中央军校当剑术教官。她和金陵果府高层可都很熟悉的。 卫佬却说:“赵清漪不是那些被功名利禄迷了眼的人,她的格局和胸襟,我应该不会看错。” 卫佬也观察了赵清漪多年。 她连修校舍都要派亲信来看看下面工人的工资有没有按时发放,有没有被工头扣钱,更不用说她的工厂了,还让他们建立工会维权。这不是一般的黑心资本家会做的事。 她是坑东倭人,不过又是千金散尽的气度,要为了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种拥有大格局、大胸襟的人又怎么会痴迷于为了维护当权派的即得利益体而当走狗呢? 就算她不会帮忙,其人品高华,也不至于出卖他。 …… 赵清漪看了一眼邀请函,冲卫羽淡淡一笑说:“令尊深藏不露呀,居然还藏有一幅郑燮的字画。” 卫羽微笑道:“家父也不过附庸风雅,其实也不知是不是真迹,听说赵小姐于字画也有几分眼力,家父可不忍不住想要讨教一二。” 赵清漪虽然奇怪,但想下午抽一个小时去瞧瞧也无防,之前修复学校、图书馆,与卫佬相处也颇为愉快。他虽是文人,做事却十分务实,与那些喜爱清谈的文人不一样。 …… 下午三点钟,她就由几个下属保镖护着来到卫家,卫家位于华区,是一所传统江南民宅。 卫佬笑着亲自出迎,奉了茶,卫佬也笑道:“只是偶然得此画,是真是假,我仍未下定论,便是想邀几位老友赏赏,又怕万一是假的,失了面子。这才劳烦赵小姐。” 她虽然已经结婚,卫佬叫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 赵清漪笑道:“卫先生不用客气,我也很好奇。” “那也不耽误了,还请赵小姐移驾书房。” 赵清漪跟着进了书房,卫家的书房并不大,几架子的书和一套桌案。 卫羽在门外守着,卫佬取了画却没有打开,忽说:“赵小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赵清漪眼皮微跳,愣了愣,说:“卫佬有什么话不防直言。” 卫佬说:“我想请赵小姐看看,有没有法子,帮我救一个人。” “什么人?” “……如果是……政治犯呢?” 赵清漪吸了一口气,讶然地看着他,顿了顿说:“卫佬,你会不会太高看我了,我一介商人,哪有这个本事呀。如今什么局势,有些事,卫佬也多明哲保身吧。” 赵清漪在一旁的旧椅子上先坐了下来,卫佬却觉得有谱。 卫佬也在一旁坐下,说:“不管是分属什么政治倾向,但是都是种花家的兄弟,如今兄弟倪墙,徒然内耗,何日才是尽头?东洋人占着我们的国土,西洋人把我们当狗,有志之士,谁又不想看着种花家的人民能够结束这些煎熬。难道敢站出来为了家国百姓革命的人是大罪人吗?” 赵清漪瞧了卫佬一眼,说:“政治的事,我从来没有兴趣,不过卫佬既然找上我一个外人,想必也是走投无路了。” 卫佬说:“赵小姐,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外人,我们拥有共同的理想,就是让种花家不再受列强的欺压,让种花家的百姓富足安康。这样看,我们一直是路上的同志。” 赵清漪抿了抿嘴,说:“要我出手也行,卫佬要是能把我介绍给伍先生,那什么都行。” “这……我怕是……”卫佬不禁讶然。 “做不到吗?那……让茅先生把那首《沁园春》写幅字送我珍藏……”(注:《沁园春-长沙》写于1925年12月。《雪》写于1936年,还没作出来。) “……”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