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理之下,身子已经好多了,偶尔也下地走走,虽脚步发飘,要丫鬟扶着才能缓缓而行,也总算是能走了。 李氏过来时,正瞧见赵采嫣让丫鬟搀扶着走动,见她气色与心情都不错,心里头既感安慰,更觉要说的话难以出口,便什么也没说,站在一旁微笑看着。 赵采嫣走了会儿觉得累了,就让丫鬟扶着自己回到床边坐下,抬头望向李氏。李氏见她望过来,便对她又笑了笑。 李氏这般刻意反让采嫣略感异样,又觉今日母亲好似话特别少,便疑惑地问道:“母亲,发生了何事?” 李氏心底叹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庶生的写了封来,说她怀上了。” 赵采嫣吃了一惊,抓紧李氏的手问道:“赵晗?她怀上了?她有多久了?” 李氏用不屑的语气撇着嘴道:“说是两个月吧!” 赵采嫣一下子沉默下来,目光凝望着床前屏风上的花鸟,本来因阳光照得少而显得苍白的脸色,愈发得苍白起来。 李氏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分外难受,急忙劝道:“采嫣,你别为这事难过,她怀上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怀胎十月,各种意外都会发生,到了生产的那日,又是道鬼门关,到最后说不定生得还是个女儿……” 赵采嫣黯然神伤地摇摇头:“是啊,各种意外都会发生。我不就是么……” 李氏暗恨自己说错话,只得道:“采嫣啊,你别管那庶生的怎样,只管把自己身子养养好。你年纪轻着呢,养好了身子,以后想生总是能生的,可万一要是气坏了身子,以后想生也生不出来,那才会后悔莫及呢。” 赵采嫣呆呆地发愣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母亲,我要回方家去。” “是啊,你总要回婆家去的,先等养好身子,再……” “我要立即回去,就这几天。” “啊?!”李氏吃了一惊,“你身子还没养好呢,何况……”她本想说回去的话,在方家亲眼瞧着那庶生的得意样,不是更添堵么,但这话又不能明说,便改口道,“还有那家法,你如今这身子哪里禁得住那么狠的打啊!” 赵采嫣眼神灼灼地望着李氏:“母亲难道喜见我与泓砚和离吗?” 李氏闻言一滞,神情紧张地说道:“怎么会呢?自然不能和离的。”别说老爷子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反应了,恐怕就连振翼也是不肯的。这一和离,家丑外扬,不知要被别人说多少闲话了,何况这回还是自家理亏,更不知会被人非议成什么样了! “若是不和离,我总要回婆家的。既然总要回去,晚不如早。他们要打便打吧,我宁可挨家法,也要回去!” 她虽然与泓砚有书信来往,寥寥数语到底是难解相思,且最近书信日渐减少,上一封信还是七八天前送来的,书信内容亦越来越少,她也知泓砚管的铺子被公公收回后,他每日在家也无事可做,自然没什么新事情可写的,唯因如此,她才更想回去。 李氏也知不能长久留采嫣在家,只是不舍她大病之后又要挨家法,才要挽留她在家多住些时日。她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但采嫣坚持己见,她劝不动只能先作罢。 李氏离开采嫣那屋,找到赵振翼,与他商量。 赵振翼叹道:“女儿已经嫁了,你再心疼担心,她总要回去的,此事确实不宜拖得太久。至于家法之事,还需想想办法……” · 过了两日方泓墨得空,这日午后近傍晚时分便陪着赵晗回了次娘家。 赵老太太一见赵晗进来,便笑容满面地招呼她:“晗姐儿,自家人就别多礼了,快坐下吧!”又对方泓墨道,“泓墨也快坐吧,你可别怪祖母偏心先招呼晗姐儿啊,她如今可金贵着呢!” 方泓墨微笑道:“祖母疼爱阿晗,自然会爱屋及乌,我心里只有高兴,怎么还会怪祖母偏心呢?要我说啊,您偏心就对了。阿晗去明州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您爱吃这样喜欢那样,不管买什么都想着您,阿晗这么孝顺您,您就该偏心她才对。” 这番话把赵老太太逗得愈加开心:“听听,这孙女婿多会说话,阿晗也是真有福气!” 赵晗笑着瞄了方泓墨一眼,他这一番马屁拍得确实有水平,还顺带连她也夸进去了。 赵老太太瞧着他们身后,小厮们正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来,又点头笑道:“你们有心想着我,我这把老骨头就够高兴的了,到这年纪了还贪图什么吃喝穿用啊?就是盼着你们小辈开枝散叶,我好早日抱外孙,这才是最孝顺我的举动啊。” 方泓墨连连称是:“礼物是阿晗孝敬您的,外孙是孙女婿孝敬您的。” 满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赵老太太更是笑得说不出话来直摇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