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论如何,世伯信任小侄,才肯借款给小侄,小侄当时身处明州,苦无现银,若无江世伯的这笔借款,这桩生意就难以做成了。因此今日过来,一是还钱,二是要感谢江世伯鼎力相助之情。” 江尚儒借钱给方泓墨是拿了他铺子契书作为抵押的,本无风险,坐收利息,说起来也算不上鼎力相助,只是利人利己,顺便做个小小人情罢了。但方泓墨这么说话让他听着舒服,便呵呵地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后道:“惭愧惭愧,方世侄还请稍待片刻。” 说着江尚儒起身入内取出当日方泓墨所书借条,并抵押的契书,一起还与他,看着他确认无误收好借条与契书,才收起桌上银票,接着又道:“方世侄若没什么事的话,便留在鄙宅用饭吧。” 方泓墨正想向他打听些事,何况他以后若要再来明州办事,少不得会有要倚靠江尚儒的地方,正好与他多多相处以增进感情,便答应下来,接着问道:“小侄有一件小事想拜托江世伯。” 江尚儒放下茶碗:“哦?方世侄意欲何事?” “小侄有意购入一条海船,江世伯在明州人脉广博,若有这方面的消息可否代小侄留意一下,小侄先谢过了。” 江尚儒讶异问道:“难道你有做出海行商的意愿?”他不赞成地缓缓摇头,“劝世侄还是慎重考虑,出航远洋较为危险,且一离家就是半年,漂泊太久。世侄年纪轻轻,家有娇妻,怎么舍得?” 后面半句那是开玩笑了,江尚儒是边说边笑,方泓墨亦笑道:“江世伯误会了,并非小侄要出海,小侄预备与人合作,找个能信赖之人出海行商。” 江尚儒笑言:“海贸一船货物价值巨大,你就不怕那人连船带货一起跑了?” 方泓墨淡笑道:“若是如此,便算是小侄识人不明吧。” 江尚儒便道:“如此我便替你留心着吧,不过,若是真要做海运,与其买人家不要的旧船不如买条新船,或是订造一条。一条船最重要是龙骨与主桅,旧船历经风浪,虽然修缮过后表面重新油漆,看起来不错,但也许内部已有裂缝旧伤。这些裂缝旧伤可能难以觉察,可一旦遇到大风浪,也许就吃不住力量,在一瞬间折断或破损漏水,造成极大损失。” 方泓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江世伯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就是不知订造一条船需要多久才能下水?能不能赶得及今年年尾前交船?” 江尚儒哈哈大笑:“平海船场一年要造上百条船,你说他们赶得及赶不及年前交船?” 方泓墨轻笑道:“那就好,不知江世伯认不认识平海船场的场主或管事之人,若是有,能否为小侄引见一下?” 江尚儒点点头道:“可以安排,不知方世侄所居何处?这回欲在明州停留多久?” 方泓墨道:“小侄现居于三泰坊长春仙馆,总要等此事告一段落才回去,但请江世伯尽快安排。” 江尚儒微笑着答应了,又向他询问方永康近况,两人谈了没几句,江夫人柳氏过来叫他们用饭,一路上便问方泓墨他夫人为何这回没来。 方泓墨一说起此事便难抑喜悦笑容:“内子如今身子不便,就留在家中没来。” 柳氏惊喜笑道:“那可是大喜啊,你夫人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你们俩郎才女貌,儿女也一定是出色的。” 柳氏毕竟也是明州大商之妻,为人七窍玲珑,善于辞令。方泓墨平常听恭维话都是听过就算,但这话听着却正是正中心头所好,便欣然道:“多谢伯母吉言。” · 第二天江尚儒便安排了方泓墨与平海船场的黄场主会面。谈过初步意向后,三人一同去船场看船。 江尚儒替方泓墨引见过后,本无必要再陪他们去船场,但最近两次的接触下来,他对方泓墨很是赏识,并非因他是方永康之子而另眼相看,而是觉得他年纪虽轻,却既有胆识魄力又有能力,颇为难得。 方泓墨虽自谦说是运气,江尚儒却清楚,运气一事虚无缥缈,真要把一桩大生意做成,少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