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半妆有些激动的说道。 “虽说晚辈也不知如今究竟能画出何物,不过为了感谢前辈给予冰蚕丝,晚辈一定会尽力的。”画倾城欠了欠身子说道。 影半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意。 随后他没再说话,而是对着画倾城伸出手,将那个乌木梭子递给了她。 画倾城抬起手来接过那枚梭子,触碰到梭子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这半年多的时间,途中还经历了几次危险,为的就是这么一丁点几乎看不见的细丝,而这还并不是画魂所需要的东西。 想到这些,画倾城的心头不禁有些酸楚,这仅仅才是第一步,却是迈得如此艰难,日后还会遇到什么,怕是只有老天爷才知晓了。 接过梭子之后,她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这得来不易的冰蚕丝,只见这蚕丝根根分明,却是比头发还要纤细,远看几近透明,近看之下其表面却是流转着淡淡的光华。 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的,但却极是光滑柔软,那种触感就好似抚上婴孩的肌肤一样,难怪影半妆会用它来修补自己破败的皮囊。 “画儿,开始吧。”苍无念握上她的手,轻声说道。 画倾城点了点头,素手一翻,一支通体森白的笔管便出现在她的掌心。 随后只见她将握着乌木梭子的手轻轻一抬,那梭子便缓缓的悬浮于半空中。而她拿着蜃光的那只手掌心却是涌起了淡淡的金光,金光很快的传递到蜃光之上,那原本森白的笔管很快也变得金光闪闪了起来。 画倾城拈起手指对着那乌木梭子一弹,一根根冰蚕丝带着淡淡的光华便朝着蜃光聚拢而来,蜃光之上原本空荡荡的笔头的位置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渐渐的丰满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蜃光便成为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毫锥。 乌木梭子重新落回了画倾城的手中,上面的冰蚕丝并没有用完。而她手掌内的蜃光却已是焕然一新,不再是先前那白森森光溜溜的一根笔管。 望着笔尖之处那柔软丰盈还流转着淡淡光华的冰蚕丝,画倾城的心头突然莫名的激动起来,她真想立刻就试试,用这支完整的蜃光去画一颗心。 除了画倾城,其他几人也同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他们这一路相伴一同走来,半年多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毕竟一起经历了几次危机,如今此番远行的目的终于达成,要说心中没有感慨那亦是不可能的。 “这笔看上去非同寻常,想必是你们画族的至宝吧?”从画倾城拿出蜃光的时候开始,影半妆的目光就没从这支奇特的毫锥之上离开过,如今画笔得以完整,他自是忍不住问上一问。 画倾城点了点头,“此笔名为‘蜃光’,确是我画族至宝。” “呵呵呵,小丫头,我突然间对你有些期待了。既然画笔已成,那便先替我将这幅画勾勒完全吧。”影半妆似是心情大好,看着画倾城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灼灼起来。 说着,他袖袍一挥,一张案几出现在那幅画前,案几之上摆放着各色的颜料,很明显影半妆是早有准备。 画倾城缓缓走至案几之前,她看了看桌上的颜料,又看了看身边的苍无念,结果她竟然讶异的发现,这一贯冷静沉着的男子此刻似乎比她还要紧张。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伸出手轻轻的与苍无念的手相握,“无念哥哥可还记得,画儿小时候与你承诺过些什么?” 苍无念微微一愣,抬眼之时女子却已收回了手,闪身来到那幅画与案几之间。 她轻轻阖上双眼,在脑海之中将苍无念的模样迅速的勾勒了一遍,众人只见她的周身缓缓的涌动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片刻之后,那金色的光芒骤然一亮,随后汇聚在画倾城手中的蜃光之上,只见她霍然睁眼,迅速的蘸了蘸案几上的颜料,转身便在画中男子的脸上描摹了起来。 本以为她还需要更多一些时间去细细的构思该如何下笔,谁知众人还在替她思考的时候,她便已持笔转身,在那幅画上笔走龙蛇。 望着她的背影,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有些痴了,她的身形看上去明明纤细娇弱,平日里也只觉得她单纯善良好像处处需要被保护。可是此时此刻,她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仅仅只是个认真作画的背影,便让人感觉到一种毋庸置疑的自信和坚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