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撅着眉头,90年代,改革开放渐渐深入,这个时候当然也有创痛,也有一些不入耳的声音,单纯的正面人物和形象,甚至那些样板戏里的东西,当然无法适应形势。 她无意识地开始在纸上乱涂,柳笙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突然,李想“啊”了一声,她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柳笙也从梦中惊醒,揉着眼睛:“怎么了,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有,年轻人需要的,是笑声,当然了,最好是那种有感染力有深度的笑声,李想想起大学里上网见过一系列恶搞的东西,不禁茅塞顿开,终于有了头绪,开始慢慢动笔。 第二天,柳笙一睡醒,就看到李想两眼下深深的黑眼圈,本来白皙的脸皮透着黄,但两只眼睛瞪地老大,精神矍铄,手臂上腿上都是蚊子叮的红疙瘩,两只手还在纸上沙沙疾书,根本顾不上挠。 “一夜没睡还这么有精神,还真和打了兴奋剂似的。”柳笙摇摇头,却一下被写完了的李想拉了出去:“怎么了,去哪儿啊?” 李想头也不回:“选角。” 学校里小礼堂本来是方草他们班在练着合唱,本来是要训练的,不过既然队形什么都练得差不多,就看文艺汇演的,所以教官们都放牛吃草,让文艺骨干们放手去干了。 李想本来排在方草她们后面使用小礼堂,但是看到方草在前面领唱地正欢,过了十分钟也没这个自觉,只好亲自出去打断领唱的方草:“同学。” 方草根本不理她,自己和班里女生说道:“就得这么唱,分部唱的时候没有恢弘的气度,再来一遍。” 李想见她头也不回,只好再戳戳她肩膀:“同学。” 方草这下回头了:“什么事?” 的确是个大美人,两道蛾眉弯弯,鹅蛋脸晶莹剔透,细长的脖子,眼睛黑亮有神,就是表情看着有点冷。李想有点气短:“那个,同学,轮到我们用了。” 她一支吾,方草立刻就去纠正别人的发声去了:“哎,不是这样的,要这样,嘴要张圆,气从小腹出来……再来一遍,好的,开始。” 一大群女生开始“风在吼,马在叫”的大合唱,李想那把细小的声音彻底淹没在了黄河大合唱的洪流里,她无可奈何,又看了看手里自己写好的剧本,握了握拳,深吸一口,嘴张圆,气流从小腹奔涌而出:“同学们,你们时间到了,赶紧下台!” 这么一喊,都被她喊愣了,连李想自己班带来的人都有点害怕地一边瞄李想,一边瞄方草,听说那个方草可厉害着呢,没想到咱们班李想也有这狮吼功,都不约而同这么想。 李想见方法奏效,拿出手表上前和方草讲道理,说你们本该是到几点几点,现在都已经几点几点了,早过了时间了,这期间她强忍着方草有如寒冰般冻人的眼神,挺胸抬头,义正言辞。 方草看了看李想和她额上的汗,心想她组织的大合唱是稳拿第一的,何必和人争这么点时间?于是挥了挥手,台上的女生都下来了,跟着方草走了。一个个还在嘴里叽叽喳喳:“方草姐别气,我们四班绝对第一,她们排死了也没咱好。” 倒弄得李想班里的几个女孩子愤怒起来:“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是大合唱么?” 李想拍拍手:“说的对,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演戏,这是剧本,赶紧地看一下,大家交流一下意见。” 她和柳笙去选角,也没选过,就让大家表演一种心情,悲哀也好,高兴也好,觉得不错的都挑了过来。 其中一个她觉得特有天赋的,叫她演悲伤,她也没哭,就这么慢慢地走到窗前,看着白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那小眼神,那小神态,就该去中戏,李想二话没说,就拉了这个叫梅丽的过来。 梅丽看完剧本:“这剧本不错,可是李编剧,李导演,这可是部男人戏,叫我们怎么演?” 李想呵呵傻笑:“性别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距离,咱好好演,好好演,把这精髓演出来就行。” 梅丽也不再说话,把李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