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使是计蒙, 在说完这番话后,看看面色黑沉沉的蔺阳锋, 又看看捂着脸的颜桢, 也发觉现在的气氛很不对劲了。 难道他说错了什么? 这段时间大多数都是方振邦过来跟计蒙交流, 在这种尴尬的时刻,计蒙也看了看方振邦。 然而, 方振邦只差没把脑袋塞进沙发里了,全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压根不抬头的。 计蒙:“……” 到底怎么了? 颜桢这时候开口了。 “计蒙,不是你想的那样。” 计蒙转过自己委屈的龙头,看向颜桢。 颜桢也不敢往蔺阳锋那边瞧,断断续续地跟计蒙说道:“那个, 其实, 那段时间不知道怎么我很困,我就把山沉到地底下睡觉了。我本来以为蛋崽好好的在我洞里,醒来以后才发现蛋崽的气味都消失了……他、他……都是我没保护好他, 害他被人趁我睡觉的时候偷走了……” 磕磕巴巴地说完这些,颜桢还是没敢看蔺阳锋,却把耳朵竖起来, 想听他家蛋崽那边的动静。 然而,那边没有太多异样, 他只能感觉到蛋崽的呼吸声有些粗重,却完全听不出有没有原谅他——那大概就是没有原谅吧。 也不奇怪,是他做得不对, 害蛋崽自己在外面受苦,现在虽然弥补了一段时间,可加起来也没到半年呢,哪能补得上那么多年的亏欠嘛…… 计蒙皱皱眉:“谁敢在你洞里偷东西?再说……” 呃,后半句话他噎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其实那颗蛋上充满了不祥的死气,还有一种可以把灵魂都烧化的炽热力量,除了积石这座石头山以外,谁会在意那颗蛋,还把蛋给偷走啊?孵也不好孵,吃又没法吃的。 计蒙想,这蛋多半不是被人偷的,而是被积石捧在手里的时候他突然困了睡了,那蛋掉在地上滚了出去,到了山脚下。后来整座山沉到地底下,蛋大概就自己挣扎着破壳了,破壳以后哪还能找到积石山?不就得自己顾着自己了吗? 正在计蒙这么想的时候,那边颜桢咬牙切齿地说:“别让我知道是谁偷走了蛋崽,等我知道了,我非把它做成菜不可!” 计蒙:“……” 算了,还是别说实话吧,不然积石得更愧疚了。反正他肯定是找不到偷蛋的人,就让他自己这么想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 蔺阳锋终于说话了。 他说:“我不是被人偷走的。” 颜桢不由自主地朝他看过去。 蔺阳锋的脸上失去了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眸,依旧是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的那种。 以往他的眼里总有戾气,让人觉得可怕、不能接近,可现在他眼里的戾气没了,却显得比之前更恐怖了。 蔺阳锋说:“我从山上滚下来磕破了壳,陷进淤泥里埋了很多年,后来终于在将要窒息前钻出来,变成了十一二岁的人形模样。” 在这一刻,蔺阳锋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对颜桢莫名其妙的亲近感是从哪来的,也明白了颜桢根本不是变态,而是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把他认出来。他更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记得颜桢——谁他妈在蛋壳里会记得守着蛋的家伙长什么样子?就算是亲爸妈,那也只能记得味道而已。何况颜桢不是他的亲父母,只是捡他回去给他一条命的? 再者,自从破壳以后,蔺阳锋就独自一个人挣扎求生,在蛋壳里的时候,他是用本能地用体内蕴藏的火焰回应一切陌生的气息,用了多大的能量压根无所谓的。破壳以后他则必须学会操纵,也并不能立刻完美利用。 这样的火焰,让他在出生后有自保能力,不会受到异兽的戕害,可也是因为火焰太过强大,每次对付敌人都会把对方烧成灰,根本不能填肚子。 后来,蔺阳锋只能尽量不去用火焰跟人攻击,而是用肉搏,尽管他的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