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距离的远近对于关系的远近有很重的作用。 没有多少人能敌得过分离,特别是年少之时。 “那你还是不愿意搬回来吗?”傅亭蕉蓦地抬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左夺熙哼了一声别开脸:“是太后她心软了,拗不过你,偏要叫我搬回来。我……我没办法,便只有同意了……” “太好了!”傅亭蕉登时喜上眉梢,嘿嘿傻笑起来,连带着肚子也欢快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连忙捂住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左夺熙。 左夺熙恨恨地剜了她一眼,舀了满满一大勺清粥,喂到她嘴边:“张嘴。” 傅亭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什么重担都卸下了,便高兴地张大了嘴巴。可是还没吃到粥,那味道钻入鼻间,她便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左夺熙皱眉,忙将粥放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先喝点水——肯定是腹中空太久了,一时反胃了。” 傅亭蕉喝了水,左夺熙重新给她喂了一勺粥,这一勺却很少,只豆大一点,让她抿了慢慢咽。 这样慢慢加量,才一勺一勺地喂完了白玉碗里的所有粥。 左夺熙放下空碗,见傅亭蕉嘴边沾上了一点粥粒,一时什么也没想,便下意识伸手揩去了它。 正要收回手,吃得意犹未尽的傅亭蕉伸出舌头,十分自然地将他手指尖上的粥粒勾了过来,吞入腹中。 左夺熙一顿,迅速地收回了手。 喂完粥,天色已经很晚了,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他站起来准备走了。 傅亭蕉拉住他的袖子,转到他身前,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带着希冀的目光怯怯道:“九哥哥,我们会永远不分开,对吗?” 左夺熙沉吟道:“永远……太远了。”他没办法保证。 傅亭蕉急了:“九哥哥,蕉蕉想和你永远不分开!” 左夺熙渐渐握紧了拳头,低声问道:“傅亭蕉,你明白‘永远’是什么意思吗?” 傅亭蕉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永远就是一辈子,从出生到死掉!” 左夺熙听到自己一字一顿地问她:“那么,你知道什么人才能一辈子在一起吗?” 傅亭蕉不解其意:“什么意思啊?” 左夺熙却避而不答,又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傅亭蕉被绕懵了,明白过来左夺熙在问什么时,忙连连点头:“蕉蕉一辈子都不想跟九哥哥分开。” 左夺熙得了她这一句话,目光越发深沉起来,静静地立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亭蕉抿着嘴,也静静地不说话,百爪挠心地等他的回答。 “好。”左夺熙似下了什么沉重的决心一般,目光坚毅又沉静,“我会让我们永远不分开。” “九哥哥……”傅亭蕉第一次从他嘴里得到保证,也第一次因为开心而哭泣,“蕉蕉太高兴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左夺熙看着喜极而泣的她,有些无奈地像从前一样熟练地递上帕子,“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姨祖母。” 傅亭蕉擦掉眼泪,没有多问,乖巧又坚定地说:“蕉蕉知道了。” 彼时,她以为阻挡他们永远不分开的阻碍只有他,而现在他既然愿意承诺,那么她就可以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了,像从前度过的许许多多的日子一样。 而十五岁的左夺熙却已然明白,阻挡他们永远不分开的阻碍并不是他,而是他将来要面对、要冲破的许许多多的难关。 而他一定是昏头了,不但承诺了她,且……一点未觉后悔。 ***** 冬春换了三载,转眼便到了永安十九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