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对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小时候他只允她近身,如今他只想她近身。 甚至想再近一点。 那么—— “九哥哥,好了。”傅亭蕉给他挂上佩玉,笑着退后了一步。 方才可太亲近了。 她双颊微红,甚至不敢看向左夺熙,只含糊道:“那蕉蕉先回去啦。”说完,便像只兔子似的转身便走了。 左夺熙伸出手,只摸到了她转身时带飞的衣角。 他似浑不在意,反而笑了笑,而后摸着穗子与佩玉,往里间去了。 ***** 永安十九年的冬天如往年一样平淡地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永安二十年。 今年是江仪的及笄之年,她的及笄宴傅亭蕉自然要去参加的。 不过这次她没有与武芫相约同去,因为武芫提前跟她说了这日早上有些别的事,与她分头前去江府。 傅亭蕉便没有再去武府,而是径直去了江府,这次还是左夺熙陪她去的。 在平稳的马车内,左夺熙听着傅亭蕉叽叽咋咋地说着江仪今年的及笄宴特别盛大隆重,请了很多人,忽地心念一动:明年,她就要及笄了,女子及笄,便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蕉蕉要永远和九哥哥还有姨祖母在一起!”傅亭蕉突然脆生生地说道。 左夺熙猛地回神,他刚刚没有仔细听她说什么,不知她怎么突然拐到了这上头,还说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蕉蕉要永远和九哥哥和姨祖母在一起…… 他咀嚼着这句话,嘴角竟噙了一个笑,笑她的天真。 这辈子有可能白头偕老的只有夫妻,其他人,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的。 想到这点,他蓦地抬头,目光如鹰隼盯住了猎物—— 这一点,该让她意识到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已到江府。 傅亭蕉正准备下去,左夺熙道:“我不来接你了。” “为什么啊?”傅亭蕉忙转过头来,惊讶又委屈地问。 左夺熙面上几分外露的愤然:“你肯定还会跟别人走。” 傅亭蕉疑惑地“咦”了一声,这才想起去年今日她跟八表哥先行回宫之事,可是这件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九哥哥至于从去年记到今年么……蓦地,脑子灵光一闪,她茅塞顿开,九哥哥不是在跟她生气呢,是……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不过,没有生气就好,他肯定会来接自己的。 傅亭蕉安下心来,像得意的小猫一样哼了一声,故意往左夺熙跟前凑近了些,笑眯眯道:“蕉蕉只跟九哥哥走。” 说完,不等左夺熙反应,便蹬蹬地跳下了马车,灵活得不像话。 徒留因这一句话怔然的左夺熙。 进了江府,傅亭蕉让人送了礼,与正在门口接待的江仪父亲说了两句,便穿过嘈杂的前院,先去了江仪的闺房。 她是带着阿固来的,阿固跟江府的一个大丫鬟交情颇好,每次来两人都要聚一聚,因此到了江仪闺房门口,她便让阿固退下,不必跟着她了。 江府她们已经来过很多次,从来没出过事,阿固便点点头,目送傅亭蕉进去之后,便去找相熟的大丫鬟了。 闺房内,一大群嬷嬷丫鬟们围着江仪为她梳妆打扮,给她涂抹胭脂。 傅亭蕉一进去,满屋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在梳妆过程中,江仪不好跟傅亭蕉聊天说话,只招呼了她一声,便让她先坐着喝茶。 傅亭蕉哪坐得住,没个人说话她无聊死了,便问江仪身边的丫鬟武芫来了没有。 丫鬟道武小姐来了,不过又不知逛哪里去了。 “她居然先来了!”傅亭蕉欣喜地站起来,“仪姐姐,蕉蕉先找阿芫去。” 说了一声,便走出了江仪的闺房。 江府她熟得很,下人们也都熟她,知道她的身份,每人见到她只是行礼,不会拦下盘问。 所以傅亭蕉在江府畅通无阻地逛了起来,逛着逛着便来到了江府的后花园。 有了去年的教训,今年江府哪家戏班子都不请了,下人们也都在前院忙碌,这会儿后花园倒是静得出奇。 她在后花园的角落里,看到了遍寻不着的武芫。 武芫背对着她,不过她与武芫熟得不能再熟,一眼就看出来了。 傅亭蕉狡黠一笑,正想上前去吓一吓,轻轻走了两步才发现,隐没在树丛阴影下的还有另外一人。 那人一看就是个男人,此刻也背对着她,好像在与武芫讲话,不过他的背影也颇为熟悉…… 哦! 傅亭蕉猛地想起来了,是四表哥左安午。 今天江仪生辰,作为表哥的左安午出现在江府不足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