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顾正亭神色一急,正要再说,却见陶意摆了摆手,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墨君夜的面前。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似有千金重,似极力压制住身体的颤抖。 站定。陶意抬头,眼里含着泪。 墨君夜的脸色,隐隐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动了动唇,没有开口。 他和陶意,已经站在了布满刀口的死胡同 往前,必定伤痕累累;退后,也会伤痕累累; 所以,注定无解。 这一点,他相信她也明白。 陶意很明白,非常明白。 她之所以强撑着走到他面前,不过是想替她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这是她欠他的。 “对不起!” 墨君夜神色阴沉,染血的拳头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他死死的看着她,眼眶里,浮出一圈圈的红色血丝。胸口一半是冰凉,一半是火焰。 陶意在这样的目光下很难呼吸,却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 阴沉。 压抑。 沉重。 近在咫尺,远若天涯。 许久,墨君夜冷冷一笑,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萧索,孤寂,让人窒息。 陶意的身子立刻像泄了气皮球。 他的沉默,像最重的石头,一下砸在了她心上,砸得她连站都没办法站稳。 她极力将泪水逼进眼眶里,转身,很努力的找到自己的声音,“顾先生,你的故事很动人,那份亲子鉴定书做的也很漂亮,但是打动不了我。既然二十几年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以后也请忘了我的存在,再见!” “孩子!”顾正亭头一回觉得心很慌。 陶意挑起唇角,笑了笑,“顾先生,我姓陶,你可以叫我陶意!” 顾正亭如遭雷击。 楚笑看着陶意离开,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 病房前有两条路。阿夜走了往左的路,小意走了往右的路是真的要分道扬镳了吗? 陶意走出楚氏医院,茫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哪里是她的家? 曾经一度她以为,墨家别墅是她的家,那里有她的男人,孩子,他们可以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谁知道一切竟然那样的短暂。 陶意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冷风顺势从她的领口灌入,寒彻心骨。 她拢了拢衣领。走进了这萧瑟的寒风中。 不知道去哪里,反正,就这样走着便行了,至少她能休味到,自己还活着。 “少爷,陶小姐走了!”阿离从后视境里看了眼男人,多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就天翻地覆,好好的陶小姐竟成了少爷的仇人,这这怎么让人承受得了。 墨君夜像是没有听到阿离的声音。他摊开掌心,用湿纸巾擦去手中的血渍。 纸巾上带着微微一点酒精,擦伤口时有点痛,他却毫无知觉。 阿离望着他,等着他说话。 车子里一时寂静无声。 许久,墨君夜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随即吐出烟圈。 “下车。” “呃?”阿离一愣。 不等他反应过来,墨君夜已经推开车门,走到驾驶位上。 阿离直觉不好,却只能跳下车,迅速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不等他把安全带扣好,车子“呼”的一声,像火箭一样直往外冲。 “少少爷开慢点!” 墨君夜一语不发,车速却没有半点儿减缓,反而越开越快,越开越快。 “少爷前面有人?”阿离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