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强提着一口气跟许蕙讲道理。 “你自己贪慕虚荣想要嫁入商贾之家,是你情愿。别扯上你父亲!”梁氏心中对许蕙失望极了,没想到她竟然能胆大包天的自己勾搭上野男人,回来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错。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教过女儿!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你一早就跟这个陈谦真心相爱了,为何没有明确的拒绝大郎?”梁氏神色一团淡漠,她冷冷的道:“你又是去郑家送点心,又是给大郎做荷包、做香囊的,让我、让大郎、让郑家的人都以为,你也看上了大郎。” 郑兴是一直喜欢许蕙没错,可是他是个稳重老实的人,若不是许蕙给了他明确的暗示,他不会往许家跑得这样勤,还请父母做主,为他操持婚事。 这才是最让梁氏失望的地方。 蕙娘喜欢上了别人,这无可厚非。如果蕙娘肯坚持己见,坚决不肯嫁郑兴,她又怎样能勉强得了蕙娘?又怎么会几乎把郑兴给蕙娘定下来? 他们许家无论是从前做官显贵的时候、还是如今落魄的时候,素来是做得正行得端,没有做过亏心事。唯有这件事,让梁氏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愧疚不已。他们许家还从没出过,这样德行有亏的事! 郑家定然以为她们是故意吊着大郎,暗地里却又找了别的人选。好像蕙娘是个水性杨花一般的姑娘、还挑三拣四的。 陈谦看上去便很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通身的打扮、配饰,皆是很不凡的贵重之物。如此一来,郑家一定以为她们家事贪慕富贵、虚荣的人家,才给女儿选了这样一门亲事。最让人为难的事,好巧不巧,陈谦过来竟撞上了万氏和郑兴。 连个编谎话的理由,都不给她们。只能硬生生的说出事实。 “我、我只是——”被梁氏步步紧逼的诘问,许蕙顿时卡壳了。她搜肠刮肚的拼命想着搪塞的理由,突然她福至心灵的道:“我是为了表示感谢、对,表示感谢!郑家帮了咱们许多,咱们知恩图报,我帮郑兴做了些随身的小物件,有错吗?” 见许蕙仍是在狡辩,梁氏不由大失所望。 她曾经寄予了全部期望的女儿,终究是走错了一步,往后就再难纠正了。 “你准备怎么做?”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梁氏叹息一声,却是不得不问。 这就是梁氏准备松口的前兆了。许蕙很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只要说出身子已经给了陈谦的事实,母亲便不能再阻挠,她也无力阻挠。 许蕙脸色微红,却仍然坚定的道:“我要嫁给陈谦,我的身子已经给他了,再没有第二条退路。” 她的回答在梁氏的意料之中。 清白是姑娘家头一等要紧的事情,既是她的清白已经没了,嫁给陈谦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她和陈谦的关系,若是说的难听些,可以称得上是媾-和,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在一起—— 以后吃亏的还是蕙娘,若是被婆家提起来,这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梁氏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油煎水煮一般,语气中便不由带了些激动的情绪。“陈家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你做到这般田地?” “您为什么瞧不起陈家?”许蕙也是气闷,她已经别无选择了,母亲还只是一味地责备她。故此许蕙有些口不择言的道:“富甲一方,有钱可不就是陈家的好处?就比如今日您的药,里头上好的灵芝,若是不是陈家,我去哪里给您找?” “您知道一棵百年灵芝多少钱么——” 许蕙不说还好,当从她口中听说,这里贵重的药材来自陈家,梁氏直接把高几上的药碗给推到了,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汤药也溅出来,弄脏了许蕙漂亮的裙子。 这裙子也并不是她家能有的,想来也是陈谦所赠。 梁氏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不由变得暴躁起来。 “我不需要!”梁氏气得扶着枕头喘气,她顿时生出几分无可奈何来。“请你以后也不要熬了,我也无福消受。” “娘!”许蕙直跺脚。 母亲就是明确的不点头她跟陈谦的事,明知道她已经是陈谦的人了,还在拿乔,令她为难。 许蕙到底还是忍了那一口气,没有爆发。 “您先休息,我还有事!”许蕙拿着帕子把地上的碎片都给捡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做准备。 其实她还隐瞒着梁氏几句话没说,陈谦答应她,过些日子就要娶她过门的,而她甚至还没敢跟梁氏提,因为她也知道有些仓促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