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了会儿话,云兰三人便识趣的告辞了。 “她倒也是个可怜人。”三娘若有所思的道:“没了李侧妃做靠山,又到了议亲的时候,心里没底是自然的。” 还没等安然接话,三娘很快又道:“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焉知她有今日,不是过去做下的孽?” 安然几乎以为三娘知道了那件事,只听她道:“云芳还一早没了姨娘,却更得王妃宠爱,可见是事在人为。云兰走了歪路。不去奉承自己母妃,倒去讨好什么劳什子侧妃。” “到底是小妇养的,见识短浅。”三娘最后下了结论。 三娘招了招手,让安然坐到她身边。 “你今儿过来是有事罢?”既然连云兰三个都猜到了,三娘也自然不例外。“念哥儿都没带来。” 安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六姐婆家的情况如何了。”安然并没有因为六娘如今在婆家不过得不舒服就幸灾乐祸,她反而叹了口气道:“这还没离了京城的地界儿,陈家就敢如此嚣张。好歹六姐还是侯府的姑娘。” 三娘听罢,眼底不由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是不大喜欢丽娘,也因为六娘想攀咬九娘,而对六娘更加厌恶。可六娘跟她类似的遭遇,到底让三娘心中有几分不忍。好歹她跟云诜过了几年恩爱的日子,云诜先前跟李氏并没有私相授受,尽管后来云诜曾把李氏藏起来——三娘感觉到腹中胎儿似乎察觉到她的心绪,连动作都用力了些,忙收回了思绪,不再多想。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歇斯底里的纠结着旧事,最难受的还是她自己,还是在乎她的人。 六娘的情况跟她不一样。 可陈谦显然是处心积虑的留下了许蕙,简直是要故意恶心六娘。且六娘下嫁陈家,陈谦不珍惜,还作践她,这种行为着实可恶。 “丁氏许诺说要打掉许蕙腹中的孩子,声泪俱下的保证,依我看不过是敷衍罢了。”安然见三娘面上的神色微变,不由道:“若是真能下了这样的决心,当初丁氏就不该把许蕙留在府中。” 三娘面色凝重的点头。 “只怕是推托之词罢了。”三娘认同安然的话,她微微蹙起眉,道:“虽说六娘办过许多错事,被人磋磨得不成样子,南安侯府的颜面也不好看。” 正在安然犹豫着要不要自己揽下这件事时,只听三娘道:“过两日我派两个人得力的人去陈家一探究竟,务必要见见那位大名鼎鼎的许姑娘,心里才有底。” 这件事三娘比她做还要合适,毕竟若是自己去,还真不知道陈谦会做出什么事来。 “三姐,我倒是认识一个大夫,有几分本事。”安然没法直接告诉三娘,陈家有跟乱党勾结的嫌疑、且许蕙知道陈家秘密的事,她只得含糊道:“我想让他去给许蕙看一看,陈家到底是不是履行了诺言。” 安然有些心虚,三娘却是没有多想。“我派人去的时候只会你一声,你让人过来便是了。” 三娘痛快的拍板,倒让安然把准备好的许多话都没了用武之地。 “三姐,若是六姐想要和离的话,祖母,父亲、母亲会答应吗?”安然没忍住,问了三娘。 三娘闻言一愣。 和离?这两个字她不是头一次听到了,早在她跟云诜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九娘便明确的表示过,若是她想和离,家里都是支持她的。 虽说三娘承认,这句话大概只是九娘说出来安慰自己的,可想到自己还有退路,得知云诜跟李氏有了孩子后的那种疯狂和绝望,竟然稍稍缓解了些。 如果婚后过得不快活,和离便是能重新开始人生的机会。 可和离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您也知道,陈家如今就敢欺负六姐,说不准回了扬州,他们会怎么做。”安然真心实意的道:“六姐和陈谦又成亲没有多久,怕是没有多少难以割舍的感情。” 三娘默然。 “九娘,可是你也要想想,正是他们成亲没多久,闹出这样的事来,难道咱们侯府的面子上就好看?”三娘倒不是不同情六娘,以她对家中三位长辈的了解,恐怕让她们改变观念很难。 见安然神色有些黯淡,三娘M.DgLHtOYOta.cOm